阿玄也展開翅膀跟著飛走了。看不到它們的蹤影了,王嬸才感覺到害怕,拉著馮初晨說道,“姑娘,我們剛才給狼接生了,離狼那麼近,它一張嘴就能吃掉我們。老天,忒嚇人了。”
馮初晨也不可思議,感覺剛才像做夢。
“是啊,咱們給狼接生了,死了三隻,活了一隻。”
王嬸納悶道,“奇怪,它們怎麼知道我們會接生,還來這裡找我們?”
馮初晨也不知道,“興許是阿玄帶來的,也興許之前它們看到過大姑和你,或者我和你來這裡埋死兒,就認為我們會接生。
“萬物皆有靈,母愛和父愛讓它們跨越了種類,聰明如斯。公狼沒有傷大頭,它的背卻被大頭咬傷了。”
馮初晨看看沾滿雙手的血和穢物,感覺身上的血液又快速湧動起來。
她趕緊坐下摒棄雜念,渾身氣流隨著意念而移動。感覺身體更加輕盈,輕盈的像蘆花飄浮在天空……
一刻鐘後,馮初晨才籲出一口氣,站起來。
渾身舒暢。
王嬸看出她在打坐,站在一旁沒有影響她。
見她站起來了,問道,“姑娘,感覺如何?”
“很好。”
王嬸眼裡有些驚恐,“可你的臉好白……”
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如真的玉一般,細膩,光滑,還泛著光澤,不像真實的臉。
而且沒有出汗。
剛才又忙又嚇,她出了一身臭汗。
馮初晨道,“無妨,沒有不適。”
二人一狗剛走出青葦蕩,就看到吳叔向他們這邊跑來。
“姑娘,這麼晚了,老奴不放心,來接你們。”
王嬸道,“在青葦蕩耽擱久了些。”
回到老宅。吳嬸已經燒了一大鍋水,麵條也切好等著下鍋。
馮初晨洗了澡,洗澡的熱水很快變涼,她明顯感覺到體溫又比之前涼了一些,絕對低於人的正常體溫。
沒有其它不適,也感覺不到一絲寒意,彷彿涼涼的輕風拂過全身,帶著整個人飛了起來,舒坦極了。
她抬起右手,幾根手指如拈著一根銀針。沒試也知道,她施針的功力又進一步……
她出來後,王嬸笑道,“還好,姑娘臉上又有了些血色。”
雖然還是過於白淨,總算沒有剛才嚇人了。
飯後,王嬸拿著兩壇酒和買的幾條豬肉送去趙里正家和馮長富家。
馮長富夫婦跟著王嬸來了馮宅,說了一下村裡發生的事。
其中最大的一件事,因為縣太爺說趙唯品行有虧,把他院試的資格取消了。
這也是開朝以來第一個被縣太爺以這種原因取消院試資格的學子。
也就是說,只要李大人還在這裡當縣令,趙唯就別想走科舉。
趙唯的秀才之路暫時擱淺。
王嬸笑道,“李大人火眼金睛,看出趙老三不是好東西。”
馮長富笑道,“趙員外和趙老三的哭聲隔了幾家都能聽到,把傻老四打得更慘。他們還說要去求趙縣丞幫忙疏通關係,爭取後年再考。”
馮初晨留他們夫婦吃了晚飯,吳叔還陪馮長富喝了酒。
次日早飯後,馮初晨幾人離開老宅回京。
下學的馮不疾聽說她們給狼接生,不僅不害怕,還遺憾得不行。
小嘴撅老高,“我想去你們不帶,狼都沒看到。好遺憾!”
芍藥笑道,“好在我沒去。萬一我先把公狼打死,那就壞事了。”
半夏取笑道,“說得你多厲害一樣。”
“你別不信,我跟我爹一樣厲害,我爹就能一人打死兩隻狼。”
睡前,馮初晨又拿出日記本寫道:
建章二十年八月初九,惠風和暢,紅藕殘荷。
昨天在青葦蕩為一隻母狼接生。感覺身體有了明顯變化,體溫比正常人更低,沒感到任何不適。
看到公狼對母狼的守護,突然覺得有個相親相愛的男人相伴一生也挺好……
她放下筆,有更多想寫的不能寫。
這具身子之前的體溫低於三十六度,而現在絕對低於三十五度,卻沒有血管收縮、血容量不足,大腦沒有缺血、缺氧,也沒有出現意識模糊、反應遲鈍、幻覺或昏迷等情況……
按照前世理論,不科學。
應該與她會上陰神針有關,也與昨天為母狼接生和青葦蕩有關。
為何與這三樣有關就會變成這樣,不得而知。
還是那句話,科學的盡頭是玄學。
自從穿越後,她遇到了許多不能用科學解釋的事。
馮初晨睡不著,開啟門來到庭院。
夜風輕拂,吹在身上舒服至極。她知道,此時的夜風應該比較涼了,但她絲毫沒感到涼意。
透過幾個月的努力,庭院裡花團錦簇,風中飄浮著陣陣清香。此時多為菊花和蘭花,花草不僅佔滿了院子,連廊下都放了許多盆。
她為這個愛好花了不少錢。
庭院裡影影綽綽,投下的影子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
她抬頭望著靜靜掛在中天的半輪明月,月亮裡似乎出現了前世爺爺和她在家下圍棋的影子。
她晃晃腦袋,影子又沒了。
馮初晨失笑。前世,除了圍棋她不願意學,其它所有爺爺感興趣的東西她都努力學。
怎麼會出現這個幻像?她垂目看看雙手,身體變化會讓她施針技術變得更好。
不止上陰神針,包括一切針刺。
沒試她也知道,經過這次奇遇和身體變化,她如今的醫術比爺爺和大姑都要更上一層樓……
八月十二未時初,馮初晨正在醫館忙碌,木槿過來稟報道,“姑娘,上官公子來了。”
她激動的小臉紅撲撲的。
上官公子比傳說中的還俊俏。
馮初晨忙去了宅子那邊。
院子裡停了一輛豪華馬車,上官如玉站在廊下,端硯和兩個護衛站在院子裡。
馮初晨笑道,“上官公子今天不當值?”
請他去了上房。
芍藥正好從河邊洗衣裳回來,聽說上官如玉來了,趕緊放下大盆,跑去搶過木槿手裡的托盤。
上官如玉面色嚴峻,坐定後問道,“聽我家下人說你能在人身上動手術,把‘那裡’切開又縫上,幾天後傷口完全長好,還縫了好幾層?”
“那裡”當然是指女人的那裡。
站在上官如玉身後的端硯紅了臉。
芍藥倒茶的手一頓,茶水灑了幾滴在外面。
登徒子,居然敢跟自家姑娘說這些腌臢話,虧自己喊了他那麼久的美人。
芍藥剛直起身想罵人,卻見自家姑娘神色如常,一點不生氣,也就忍了下來。
馮初晨點點頭,淡定說道,“是。”
上官如玉又問,“瘍科手術縫針都是縫一層,你為什麼要縫三層?是不是,”他眨了眨桃花眼,終於有了幾絲不好意思,“那,那裡的肉比別處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