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醫春色

第72章 獄中救人

上官如玉的話讓馮初晨也紅了臉。

她覺得,上官如玉這麼問不是耍流氓,而是單純好奇。

這個時代做手術都只縫一層,就像納鞋底一樣,肉薄納薄些,肉厚納厚些。

用的還是華陀縫針法,縫完拉緊再把連線剪斷,線就埋在了肉裡,外表看不見。

雖然桑皮線能被人體吸收,但那種縫法不利於傷口癒合。

病人傷口能完全癒合是命大,癒合不好或許是死亡,也或許傷口一直長不好並伴有各種併發症,一輩子痛苦。

中醫博大精深,但手術方面的確比不上前世的西醫。

對於縫三層這個技術性問題,馮初晨特別想多多地宣傳。

馮初晨不僅沒怪罪,還委婉說道,“不管哪裡,只要傷口深,都要縫三層甚至更多層。只縫一層癒合不好,容易化膿,甚至傷及性命。”

上官如玉搖搖頭,表示沒聽明白。

馮初晨講得更仔細,“人的皮肉大概分三層,最內裡的是內膜層,第二層是肉層,第三層是面板層。必須把這幾層分別縫合,就是內膜和內膜縫合,“肉和肉縫合,皮和皮縫合,傷口才癒合得快。最好不要用華陀縫針法,人遭罪。若用的桑皮線,裡面的線能夠自行吸收,最外一層的線傷口癒合後可拆除。”

縫合肚子需要縫四層,還有個皮下筋膜層,但她現在不能說。

她也不可能如前世講的那麼科學,這些古人聽不懂,而是按照她手術的實踐來講,非常直白。

聰明的上官如玉有些聽懂了,眼睛都鼓了起來,嘴張得能塞下一個核桃,半天后才合上。

拱手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原來縫合術裡的學問這麼大,馮姑娘大才。我看過很多人的傷口,肚子,腿上,胳膊,“現在想來結構的確不一樣,有好幾層。若分開縫合,確實更容易癒合。呃,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馮初晨又把對王嬸等人的說辭說了一遍,“我大姑師父說的……我大姑膽子小不敢做,我是個傻大膽,又不願意產婦太遭罪,便做了。”

上官如玉激動得俊臉紅撲撲的,暗道你可不就是個傻大膽,還醫者仁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敢對我做那種羞人的動作。

他起身作了一個揖,求道,“你能去牢裡幫我救個人嗎?他上大刑渾身是傷,肚皮被打穿。

“找了許多御醫和大夫給他治療都沒治好,傷口化膿,高熱不退,人就快死了。你把那個人的肚子拆開,再重新縫一遍如何?你的那種縫合術聞所未聞,說不定能治好。”

他也是無法了,只得來找馮初晨試一試。

馮初晨驚恐地看著他。

去牢裡做手術,又是私下找她,誰知道那人該不該救。若那人再死在她手裡,她豈不成了殺人犯。

最最關鍵的是,她不是技藝精湛的外科醫生,只不過前世在產科實習過,大型手術在專家旁邊當過助一助二,親手做過幾個小型手術和側切術。

雖然覺得自己縫合術還行,也不敢去監獄裡救高危病人。

馮初晨連連搖頭,“不行。別人已經像納鞋底一樣給他縫了針,裡面又化了膿,你都說活不了。我再去折騰一次,他會死得更快,我還成了殺人犯。

“你不能害我。再說,我只給兩個產婦縫過針,治不了肚子上的病。”

上官如玉急得在屋裡轉了兩圈,又停下。

對她說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害誰也不會害你。我跟你說句實話,受傷的人是好人,忠臣,被人冤枉入了獄。你就死馬當作活馬醫,治好了皆大歡喜,

“治不好也不怪你……再跟你交個底,是明山月想讓你救肖大人,他已經把那裡安排妥當,不會有其他人看見。若人死了,保證沒人找你麻煩。”

馮初晨還是搖頭,“不去。”

上官如玉又起身作了幾個揖,商量道,“我用我的項上人頭擔保你無事。若我扛不下會請我娘出面保你,我娘扛不下會請我皇外祖母出面,她老人家最疼我。

“明山月也會保你,他現在是飛鷹衛北鎮撫使,連權臣都不敢輕意得罪的人。他祖父是太保,他爹是定國公,還是中軍都督府同知,

“他祖母是長寧郡主,最得皇上和我皇外祖母敬重。這麼多人保你,你還怕什麼?”

飛鷹衛相當於前世歷史上的錦衣衛,雖說沒有錦衣衛特權大,卻也有自己的詔獄,一樣臭名昭著,而詔獄正是北鎮撫使主管。

有這麼多倚仗,又是救忠良……

而且,飛鷹衛的北鎮撫使讓她去幫忙,不管她願不願意,似乎都不敢不去。

馮初晨再次問道,“真的無事?”

“騙你我臉上長瘡。”

這是上官如玉最惡毒的詛咒。

“若他死了咋辦。”

“跟你無關。我們已經做好安排,沒人知道你去了那裡。”

馮初晨道,“容我換身衣裳。”

又對芍藥道,“你和王嬸跟我一起去。”

王嬸當助手,芍藥當保鏢。

王嬸不太贊成姑娘去做這麼危險的事,但姑娘答應了,她也只得跟著去。

芍藥則是興奮得不行,既能跟著姑娘看熱鬧,又能多看兩眼上官如玉。

上官如玉又交待道,“不管對誰,都不能說你們去那裡。”

她們當然不敢說。

馮初晨換成利落的比甲,讓芍藥和王嬸拿著手術器械、手術服、兩罐消毒水、一些消過毒的軟布。

醫館裡隨時都放著幾罐備用消毒水,煮沸後用罐子裝著。

在馮初晨的感染下,之前所說的“防止外邪入體”都被醫館的人稱為“消毒”。

雖然上官如玉說那裡他準備了一些手術用的東西,馮初晨還是願意用自己的。

沒叫半夏,醫館必須有一個當事的人守著。

上官如玉上了院子裡的馬上,馮初晨三人去衚衕口上另一輛馬車。

端硯來到車前小聲道,“車裡有幾件斗篷,套上,別讓人看出你們是女人。”

斗篷黑色,又長又大,還帶帽子。

三人套上,再戴上口罩,捂得嚴嚴實實。

端硯惡狠狠的聲音又傳來,“那個丫頭不要眼睛亂閃,不該看的不要看。”

剛才看到傻大個丫頭緊著盯著自家公子瞧,他恨不得上前踢她幾腳,看在馮姑娘的面上才忍了。

芍藥縮了縮脖子。

王嬸氣得掐了她幾下,小聲罵道,“教了你多少遍,就是不長記性,回去再收拾你。”

馬車小跑起來。

芍藥小聲說道,“我就是想看看上官公子擦沒擦茉莉粉。剛才仔細看了,他沒擦粉,擦的是香脂,臉像剝了皮的雞蛋,又滑溜又好聞……”

王嬸氣得又使勁掐了她幾下,“還敢亂說話。”

馮初晨冷臉說道,“回家後罰站兩個時辰,扣一個月月錢。”

還敢直勾勾地看人,這丫頭必須好好教一教。

芍藥撅嘴不敢再言語。想到要扣那麼多月錢,心都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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