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醫春色

第72章 獄中救人

馬車走了近一個時辰,來到一處大門前。端硯說了幾句什麼,塞了兩錠銀子在一個士卒手裡。

士卒躬身笑道,“謝謝公子。”

所有京城人都說上官如玉第一喜歡看戲聽曲兒,第二喜歡看犯人受刑。

只有他們知道,上官如玉第一喜歡鼓搗犯人受刑後的傷口,第二喜歡看犯人受刑,第三才是喜歡看戲和聽曲兒。

這次不僅他來了,還帶來幾個看熱鬧的紈絝。

不知哪個犯人要倒大黴了。

士卒掀開後一輛車的簾子看了一眼。

一揮手,“走吧。”

馬車又小跑起來,來到一排廂房前。

此時已近黃昏,殘陽如血,四周寂靜無聲,彷彿連只鳥兒都沒有。

端硯小聲道,“下車。”

幾人下車。

一個人站在廂房門口,對上官如玉小聲說道,“稟公子,我家大人臨時有急事出去了。大人說,人帶來了就先施救。放心,這裡都是我們的人。”

這是明山月留下的親兵宋現。

上官如玉點點頭。

他見馮初晨幾人帶的“面巾”又厚又看好,問道,“還有嗎,給我一個。”

馮初晨帶的有多,拿了一個口罩給他。

上官如玉戴上口罩率先走進廂房,兩個獄卒和端硯、宋現、兩個護衛跟上。

馮初晨幾人緊隨其後。

屋裡牆上插著幾根火把,陰森潮溼,奇臭無比。

越往深走越陰森,越臭。臭味裡不僅有血腥味、酸臭味,還雜夾著屎尿味及不知道的什麼味。

哪怕戴著口罩,馮初晨也想吐。

馮初晨坐過牢,這裡比長平縣大牢恐怖多了。

她看看前面一襲青衣,似纖塵不染的上官如玉,走得匆忙不帶一點猶豫。

這個人遠不像傳說中的花架子。

來到最裡一扇鐵門前站定,屋裡昏暗看不清楚。

一個獄卒開啟鐵門,幾個人拿著火把進去,屋裡立即明亮起來。

土牆和地上凸凹不平,最靠裡的草堆上躺著一個男人。

馮初晨幾人進去,血腥味和酸臭味更濃。

來到男人前面,看到男人身上蓋著塊破布,篷頭垢面,雙目緊閉,五官嚴重變形,如死了一般。

他的胳膊和雙腿露在外面,血肉模糊,已經看不出有幾根手指和腳指。

上官如玉掀開破布,除一條短內褲,其它部位都裸露在外。也是青青紫紫,血肉模糊,還有幾處被針縫過……(此處省略一百個字)之所以給男人穿了短褲,是因為要請馮初晨來,否則連短褲都沒有。

即使馮初晨看過外科手術,還在屍體上學過解剖,看到這樣的人胃裡還是翻江倒海。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下來。臭味又讓她想吐,再忍。

王嬸也是強忍住不讓自己吐起來。

芍藥卻如無事人一樣,瞪著大眼睛使勁看。

上官如玉蹲下,指著幾處傷口說,“其它地方是皮肉傷,我都能處理。致命處是肚子上的傷,你重新把這裡拆開縫一縫。”

傷口有十幾厘米長,一看就感染化膿了。

馮初晨搖頭道,“何止肚子致命,這就是將死之人。不動手術都活不過今天,何況要動手術。”

不知為何,她一眼便看出這是個將死之人若,活不過三個時辰。

上官如玉不忍地嘆了口氣,“既然橫豎都是死,姑且搏上一搏。”

馮初晨目光再次移到男人的臉上,居然心酸得想流淚。

人被這樣殘忍對待,就不該成其為人。

包括一切生靈。

太遭罪了。

人世間怎麼有這樣的惡,怎麼能承受這樣的苦和痛。

若按馮初晨平日性子,她絕不會答應。既然認定他要死了,自己何苦再找事,引來殺身之禍。

但她此時就是任性地想搏一搏,哪怕招禍也想救救眼前這個男人。

她望望四周,沉聲道,“這裡不適合做手術。”

上官如玉道,“只有這個條件,頂多燻醋和撒點石灰粉,聽天由命了。”

馮初晨輕聲道,“希望上天垂憐於他。把他抬到屋中間,方便手術。”

上官如玉對護衛和獄卒點點頭。

護衛立即撒石灰,燻醋。

端硯把牆角的草抱了一些放在屋中間,又在上面淋了一些消毒水,兩個獄卒把男人抬在草上。

上官如玉讓端硯把一個小箱子放在旁邊,裡面裝的是止血粉及去除外邪入體的藥粉,幾樣手術器械。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手術必備品。

他又把麻沸散放進碗裡衝開,一手拿碗,蹲下一手扶起男人的頭。

輕聲說道,“肖大人,我們請來一位善瘍科的大夫,她能救你的命。來,把這碗藥喝了。”

男人沒有動靜。

上官如玉又拍拍男人的腫脹的臉。

小半刻鐘後,男人腫得像雞蛋一樣的眼睛才睜開一條縫,嘴唇抖了抖說道,“上官公子,讓我死吧,謝謝你了。”

聲音低沉,含混不清。

上官如玉說道,“肖大人,若你死了,你們肖家就真的完了,大皇子將更加孤立無援,那位也永遠出不來。有命,才有一切。”

男人的眼睛睜大了兩分,怔怔看了上官如玉一會兒,張開嘴喝盡麻沸散。

馮初晨才知道這個人跟皇家有關係,自己是不是參與進殘酷的宮鬥裡了?不管他是什麼人,馮初晨都想救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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