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許府大門,徐盡歡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等候在樹下的身影。
遠遠的,莊雨凝淺笑盈盈,欠身施了一禮:“雨凝見過先生。”
出乎意料的,在她身後,十幾名黑衣也隨之彎腰拱手,動作整齊劃一,齊聲道:
“見過先生!!!”
徐盡歡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眼前的場景著實詭異。
不只是他,沒見那一個個路過的行人,都不由得為之駐足,看上兩眼?雨勢漸急,黑衣們卻依舊維持著方才的姿勢,任憑雨打風吹,始終沒有半點晃動。
‘真有你的啊莊雨凝。’
看來自己一時興起,所種下的毒藥,超乎想象的開花結果了。
這樣也好,如此一來,明鏡司,想必已然成為了鐵板一塊,許多事情做起來,也會安全許多。
“過來,有東西給你。”
既然對方來了,倒是省掉了他親自跑一趟明鏡司的功夫。
莊雨凝乖巧地走上前來,珍而重之將那張字條收下。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自從上次被敲打過之後,倒是乖巧得很嗯.根據前世經驗,這種女人往往最為可怕,一‘衝撞’過後,隨時可能會變了樣子!“名單上的人”
他本想叫對方通通殺了,轉念一想,還是道:“算了,想殺就殺,想抓就抓,隨你。
總之,一個都不要落下。
若是遇上難啃的骨頭,記得找我。”
“雨凝記下了。”
徐盡歡點點頭,朝著鳶花樓的方向走去。
莊雨凝見對方沒有趕自己走,眼珠一轉,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身後,十餘名腰懸寶鏡的黑衣緊緊跟著,在雨地中留下整齊的腳步聲。
“你找我有事?”
莊雨凝淺淺一笑,“只是有些想念先生,過來看看。”
道路溼滑,行人稀少。
兩旁的屋簷下,不時便可看到躲雨的人們。
他們口中嘰嘰喳喳,大多都在議論兩件事情.“你聽說了嗎?鼎鼎大名的大賢天師竟是個女的!”
“啊?竟有此事?”
“當然了!不止如此.據說天師生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連陛下都被迷得神魂顛倒,不日便要納為妃子!”
“我說宮城邊上那尊蓋著紅布的金身,胸前為何鼓鼓的.哎呦!夫人別掐了,是老張告訴我的!”
這幾日,類似的訊息,聽得莊雨凝的耳朵都快要磨出了繭子。
她只是靜靜聽著,也不言語。
大賢天師出於某些原因,每當聽到這四個字,她都會變得異常煩躁。
不過沒關係。
身邊這個男人,一定會解決一切的。
除了皇帝與天師的婚事,近幾日,人們口中議論最多的,當屬那位失蹤許久的公主殿下了。
有人說,她單槍匹馬守在官道之上,一人面對齊國十萬兵馬,寸步不讓。
還有人說,她孤身闖入敵陣,一劍斬掉好幾位六品大將的頭顱,令齊軍聞風喪膽.尤其是此等武勇,顯然與宮中那位身子孱弱之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坊間私傳,那位聽聞汴州失守的訊息,可是足足吐血三升!
同一個爹生出來的,怎會有如此巨大的差別?
殊不知,一句“燕七公主趙若曦,前來鑿陣!”
已然成為京都多少小孩子,嬉笑打鬧之時的招牌用語。
她雖然不明白,為何遠在萬里之外的訊息,會突然如潮水一般傳遍京都。
但是想來,定是這個男人的手筆。
相比起鳶花樓中的初次相見,越是接觸下來,她越是感到心驚不已。
想到曾經出現在先生身邊,又突然消失的那位俊朗公子哥。
不出意外的話,那人,便是七公主了吧.還好還好那一晚,自己沒有說錯了話。
“好了,你不必隨我入內。”
來到鳶花樓跟前,徐盡歡當即下達了逐客令。
莊雨凝依舊乖巧,躬身後退。
待到對方身影消失,她才將那張字條取出,看向上頭的一個個名字。
片刻後,一名黑衣自行上前。
莊雨凝將手上的字條遞了過去,那人雙手接過,當即一把塞入口中,用力嚼碎,吞嚥下去。
“走,去禮部劉員外家中一趟。”
說幹就幹!
讀了十幾年書,自己最引以為傲的,便是這過目不忘的本事。
字條什麼的,不需要了。
這種把柄,斷不可能繼續留在世上。——白天的鳶花樓格外冷清。
徐盡歡一路來到浮雲小築,在門外,便聽到了裡面悅耳的哼唱聲。
「月牙彎彎釣銀鯉喲——
星子蹦蹦跳硯臺.」
好聽,當賞!徐盡歡剛準備推動門閂,舉起的手,忽地停在半空。
這曲子,自己分明從未聽過。
但為何覺得這般熟悉?天空之中,一聲悶雷炸響。
徐盡歡陡然一驚!顧嫋嫋!他猛地推門入內,當即將那位正在池塘邊泡腳的姑娘嚇了一跳!「阿嬤舀起半勺雲吶——
餵飽簷角玉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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