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齊斯,在看到懷錶的效果後,也一時間呼吸急促。時間回退,已經觸及到因果律層面了,分明是神的權柄。
哪怕只有一分鐘,每個副本只能使用一次,也是了不得的能力。
——二選一的難題中,他可以無成本試錯,百分之百鎖定正確答案。
——死亡降臨之際,他可以溯光陰之河而上,預知未來,重獲新生。
——他可以出手傷人,試探底牌,再在事態不可收拾時回到最初,與那人談笑風生。
——他甚至可以殺人,那些有趣的靈魂,他都可以收割一次試試,不必擔憂浪費和麻煩。
可以說,除去積分,這個懷錶便是齊斯在此次副本中獲得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了。
積分本就是他所求,而【命運懷錶】則可以讓他在以後的副本中獲得更多的積分和樂趣。
至此,僅有的一絲因有趣的隊友死亡產生的失落驟然消散。
齊斯由衷地生出對常胥的感激,抬手捂住臉,肩膀顫抖,像在為哀悼而哭泣。但他手掌的遮蔽下,卻是一張粲然的笑臉:“常胥,你死得好……慘啊,逢年過節我想起來,會給你上一炷香的。”
也許是連詭異遊戲也看不下去了,冰冷的電子音驟然響起,打斷齊斯不合時宜的興高采烈:【檢測到您尚未錄入願望,請錄入您的願望】
齊斯終於想起了自己進入詭異遊戲的初衷。
他收斂了些許幾乎咧到耳根的嘴角,微笑著說:“願望啊,暫定為治好我的病吧。”
1月1日那天過完生日後不久,齊斯忽然暈厥過去,靈魂飄飄悠悠地出體,在空中游來蕩去了許久才回歸肉身。
醫生說這是一種叫做“靈魂失重”的絕症,隨著病情的加重,患者終有一天會永遠無法醒來。
當時醫生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齊斯:“伱的病屬於極罕見的病例,全球確診的不超過十例,你可以在最後的日子裡幹些想幹的,或者做點有意義的事。”
齊斯問:“比如?”
醫生說:“你可以配合我們的治療和研究,如果我們的研究在你這裡取得了突破,你的名字將被載入史冊。”
齊斯又問:“有人被治好過嗎?”
醫生很誠實:“當然沒有,不然怎麼叫‘絕症’呢?”
齊斯拒絕了醫生讓他簽署遺體捐獻登記書的請求,比起在醫學史上留名,他更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大型惡性事件的罪犯名單中。
他順理成章地開始尋找治病的方法,順帶立志珍惜生命最後幾天的時間,玩兒人、多做幾具標本或者搞點樂子……
【正在為您計算實現願望所需積分】
系統介面中央出現一個數字,正飛速變化著,半晌後停止了變動,有了結果。
【計算結果:積分】
齊斯數完了零,微微眯眼。
一百萬積分,以《玫瑰莊園》副本為參照,他需要通關兩百多個副本才能攢夠。
難怪在他簽訂契約前,詭異遊戲不允許他多收集一些資訊再做決定。
這是怕他在衡量風險收益比後,拒絕合作麼?齊斯兀自搖了搖頭,又圍著黑色空間中的等身鏡轉悠了一圈,沒能研究出其他功能。
他想起來了什麼,問:“我可以花費積分強化武力嗎?”
詭異遊戲緩緩扣出一行字:【您可以花費1000積分,將願望變更為“提升武力”,屆時遊戲將為您推薦實用的武器類道具。】
齊斯問:“必須得變更願望嗎?不能設定多個願望嗎?”
詭異遊戲:【不能。】
“那沒事了。”
變更願望是不可能變更的,齊斯雖然對武力值有不小的執念,但不可能犯下此類將手段當作目標的邏輯錯誤。
他咂摸了片刻提示文字的意思,眉毛微挑:“也就是說,你不能直接提升我肉身的武力,我只能透過道具武裝自己,是麼?”
【是的,人類的靈魂與肉體資料由世界規則編寫,本遊戲無權更改】
齊斯問:“世界規則是什麼?編寫資料又是個什麼說法?”
【本遊戲由世界規則出品,最終解釋權歸世界規則所有,其餘資訊已對您上鎖,您無權知曉】
“……”
齊斯在黑暗中蹲下,陷入了沉思。
常胥碾碎骷髏、踩扁娃娃的情景歷歷在目,那句“天生的”更是讓他久久不能忘懷。
難道……那個傢伙沒有說謊,對付詭異的能力真的是與生俱來的?齊斯提起手指敲了敲下巴,不禁心生惋惜。
如果早知道常胥是那樣特殊的存在,就該把他從古堡的廢墟里刨出來,再想辦法在現實裡將他騙去工作室,解剖一下看看構造……
“我可以問問常胥對付詭異的能力是什麼情況嗎?”齊斯試探著問詭異遊戲。
系統介面適時彈出一行冰冷的文字:【您可以花費1000積分,將願望變更為“獲知常胥的身世”】
……看來是沒得商量了。
齊斯精神萎靡地打了個哈欠,收了不合時宜的好奇心,懨懨念道:“退出遊戲。”
【正在為您安全退出遊戲,祝您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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