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島。
帶著涼意的風穿過冰山越過海面而來,楚傾眠的毛絨帽子壓得低低的,幾乎看不清臉。
算起來的話,其實只過去了幾個月,連機場附近賣塔可的小攤都還在原處,陪在她身邊的人卻已經離開了。
景色依舊,但物是人非,她一時間只覺得有些恍若隔世。
“眠眠?”
韓冰提著行李箱匆匆走過來,瞧著她這副愣神的模樣,立刻緊張兮兮地摸了摸她冰涼的小臉。
兩個女孩的行李箱裡其實空空的,只有一套換洗的睡衣和預防夜間降溫的呢子大衣,對於韓冰這種老中醫的麒麟臂來說,單手拎起來輕輕鬆鬆。
“沒事啦。”
楚傾眠回過神來,彎起眼睛笑了笑。
“咱們走吧,接我們的車子已經來了,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錯的本地餐廳噢,裝修也很有格調.”
說到這裡,她語氣一頓,才接著說完這句話的後半段。
“上次來的時候,我吃過的。”
韓冰一顆心原本就順著她的語氣起起伏伏,聽到這裡,更是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她原本一直覺得,楚傾眠來這裡“故地重遊”,是為了徹底跟過去告別。
大多數人其實都會這麼覺得,就像很多電影拍的那樣,主角在結局關頭,總會跋山涉水回到故事開始的地方,然後終於要開始全新的人生。
這也是為什麼韓冰會當機立斷,不管不顧地要陪她來到世界盡頭另一個國家的原因。
然而,此時此刻,在踏上這片土地的第一秒鐘,看到楚傾眠的神情的第一瞬間,韓冰就清楚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楚傾眠並不是來和過去告別的,至少現在不是。
要說的話,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為什麼。
時隔數月,終於有勇氣走出那個蒼白孤寂的病房之後,為什麼又要來到這片傷心地。
觀鯨團的導遊還是同一位,見到楚傾眠的時候,他表現的相當高興。
“上帝啊,你朋友可是一位會帶來幸運的天使女孩!”
導演眉飛色舞,如是說道。
韓冰一邊幹聲尬笑,一邊為外國人這不含任何隱喻的誇讚而感到有些渾身刺撓。
楚傾眠倒是應付得很自如,嘴角的弧度上揚得很漂亮。
大小姐從小到大恐怕都是活在這樣的誇讚裡,早就有防禦能力了。
“導遊先生這麼開心是因為上次出海的時候,我們運氣很好,在時節並不算最合適的時間,遇到了難得一見的鯨魚群,很壯觀。”
楚傾眠適時偏過頭,用中文小聲地和韓冰解釋導遊如此熱情的原因。
“所得死內。”
韓冰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還以為這外國老頭是見到漂亮姑娘就自動傳送彩虹屁。
“japanese?!”
沒想到導遊一聽韓冰這大佐口音,立刻瞪大了眼睛,扭過頭來。
“one piece!!you knothat?!”
外國老頭的語氣激動,像是老鄉見老鄉。
韓冰內心很是無助,但還是端起笑臉跟他握手。
“是是是,啊哈哈,其實我的中文名字是王路飛。”
楚傾眠“撲哧”笑了一聲,隨即端起酒杯掩飾。
杯子裡的是黃油啤酒,氣泡裡都泛著甜意。
“對了!上次那個年輕人,他沒有和你一起來嗎?上次和他聊得很開心,還說有機會的話一起釣魷魚呢。”
導遊左右張望了一番,好奇地問道。
“!!!”
韓冰一時間很想晃著這老頭的肩膀質問他憑什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是,楚傾眠只是低頭微微抿了一口黃油啤酒,抬起眼睛的時候,笑容淺淺。
“啊,我們分手了。”
現下並不是觀鯨的季節,導遊很遺憾地告知兩位姑娘,她們能進行的娛樂活動恐怕只有本地的舞會之類的了。
楚傾眠搖搖頭說沒關係,在海邊走走看看也很好。
導遊聞言緊張兮兮地問她是不是心情鬱結,旁敲側擊地提醒她,姑娘你還小,世界大得很,男人也多的是,千萬不要想不開楚傾眠聽得一陣想笑,韓冰則是氣勢洶洶地揮揮手,說自己會保護好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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