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一千八百黃巾力士,有了原本就是罡氣極致,如今晉升天神將更近一步的神逆,大玄黃巾軍如今畏手畏腳的局勢,該徹底變一變了!
...
而此時的潞州當中,秋風卷著枯黃的茅草掠過官道,朱棣勒住韁繩,胯下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
自踏入潞州地界,這位見慣了沙場烽煙的少渠帥,眼睛就沒怎麼合上過——眼前的景象,實在超出了他對“戰亂之地”的所有認知。
“少渠帥你看!”
“那些農人穿的竟是棉布!”
朱棣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河谷兩岸的梯田裡,農夫們正彎腰收割粟米,身上的短衫雖打了補丁,卻是實打實的棉布——這在他們大玄裡面,連營裡的校尉都未必穿得起,尋常士兵更是隻能穿麻衣,碰上下雨天硬得像木板。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黃巾軍分裂之後,朱元璋麾下的大玄黃巾軍繼承了相當一大部分無家可歸的老弱病殘。
這些人裡面少有青壯可以讓朱元璋利用,反而需要用不少的資源養著他們。
再加上朱元璋自從進入大玄皇朝北部之後,就直接跟李世民對上,這些年一直坐吃山空。
雖然當初分裂之時他因為這些老弱病殘的緣故,也分了不少的輜重以及資源,但是這幾年來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因此如今的大玄黃巾軍除了一些不能吃的黃白之物以外,其他消耗性的物資都已經不多了,自然也連帶著朱棣他們這些將士也全部都過得苦哈哈的。
“那田埂上插的是啥?紅的綠的跟花衣裳似的!”
朱棣眯眼望去,只見成片的粟米地裡,每隔十步就立著根一人高的木杆,杆頂掛著五彩布條,風一吹嘩啦啦作響。
“這是‘界標’,孟總帥定下的規矩,哪塊地種粟米、哪塊種大豆,都得按標劃分。”
“布條顏色是記年份的,紅布是今年新墾的,綠布是去年的老田。”
引路的蓐收見他們詫異,笑著解釋。
“乖乖!”
“咱大玄那邊種糧,能把種子撒勻就不錯了,哪還講究這些?”
常跟糧草打交道的厲羊倒吸一口涼氣。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田邊的水渠,那水渠寬丈餘,渠水清澈見底,岸邊用青石壘砌得整整齊齊,每隔三里就有座木製水閘,幾個頭戴黃巾的農婦正搖著轆轤灌溉。
蓐收說這是“均水法”,源自《氾勝之書》裡的灌田之術,孟章打下乾州後,特意從皇城裡請了工部的匠人來改造水利,如今潞州的糧田畝產,比大玄高出足足三成。
“這潞州的日子,過得比咱大玄的州府還滋潤。”
“去年咱在白州徵糧,見著最多的就是啃觀音土的流民,哪見過這般景象?”
朱厭咂咂嘴,他那柄沉重的天傾白首棍在馬背上一晃一晃。
“這哪是打仗的地界?”
朱厭撓了撓後腦勺,甲片碰撞得叮噹響,他出身衛所,見慣了刀耕火種的貧瘠,此刻看著田埂上堆得像小山似的麥垛,喉嚨忍不住動了動。
“朱將軍有所不知,孟帥打下乾州後,光是從皇倉裡運回來的糧食就夠潞州吃三年。”
“去年秋收又趕上風調雨順,百姓家裡有餘糧,自然能換上棉布衣裳。”
引路的蓐收聞言笑了笑,勒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