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容易,此前炎州的那位宮曉川硬是在沒有後援以及輜重補記的情況下,頂住了大秦虎狼之師的數月猛攻,如今太平衛彙報,乾州那邊已經抽出手來,往炎州派遣援兵了。”
“而且根據乾都潛伏的太平衛探查,此次派往炎州的那些援兵乃是以此前顧長卿麾下那些精銳的玄龍十二衛當中的武雄左右二衛與重巖左右二衛為主體組建的,戰鬥力極強,瑞州趙家此次北上炎州,恐怕也是一場硬仗。”
朱棣搖頭,語氣沉了幾分。
而上首的孟章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眼簾微垂,遮住了眸中的神色,帳外的風穿過廊柱,帶著校場操練的呼喝聲飄進來,他指尖無意識地在杯沿畫著圈,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那不知此次玄璋渠帥讓賢侄你們帶著這三萬大玄黃巾軍偏師入潞州,總不只是為了報個平安吧?”
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輕聲問。
“總帥明鑑,家父說如今蘇夜在乾州站穩腳跟,鎮國公府的黑旗都插到了乾都城門樓子上,衛青那廝更是帶著已經擴編至十萬之數的羽林軍守在乾州各處關隘,像塊石頭似的堵著西陵以及我等東進的路。”
“因此家父的意思是,想請總帥麾下的青龍軍團出動,哪怕只是在乾州邊境擺擺陣勢,拖住衛青的兵力,也是給咱們這邊減輕壓力。”
朱棣聞言挺直了腰板,語氣鄭重起來。
“您看,這是主公讓人畫的武州地形圖,蘇夜麾下的橫州軍正猛攻武州聯軍,武州豪強雖佔著山地優勢,可此次進攻武州的橫州軍亦是精銳異常,如今都已經打到了武州治所武州城下。”
“因此家父打算不日就率大玄黃巾軍的主力北上支援武州豪強,從白州繞道進入武州,支援那些快頂不住的豪強聯軍——到時候咱們三路兵馬齊動,蘇夜就算有百萬大軍,也得拆成數股來應對。”
他頓了頓,從懷裡掏出一卷糙紙地圖,展開時紙頁邊緣簌簌掉渣。
“就是!咱大玄弟兄雖然甲冑不如潞州精良,可論拼殺的狠勁不輸任何人!只要總帥肯出兵乾州,咱主公保證把武州的橫州軍攪個天翻地覆,讓他們顧頭不顧尾!”
厲虎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一巴掌拍在案上。
“主公說了,武州那邊多山,橫州軍的騎兵展不開,正好用咱們的步卒剋制。”
“而且武州豪強藏了不少糧草在山洞裡,只要咱們能守住要道,就能跟橫州軍耗下去——等他們糧草不濟,自然就得退兵。”
徐達早年教過朱棣“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悄悄拽了拽厲虎的衣袖,又對孟章補充道。
帳內的燭火“噼啪”爆了個燈花,朱厭等人亦是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他知道這請求分量有多重——讓潞州黃巾軍主動出擊乾州,這無異於要孟章麾下的潞州黃巾軍再次直面蘇夜麾下的乾州羽林軍鋒芒,稍有不慎便會損兵折將。
而此時孟章臉上的笑容溫和依舊,手指卻輕輕叩了叩案几,他想起上月羅網密使送來的蠟丸,裡面蘇夜用硃砂寫的“舅父靜觀其變”幾個字還歷歷在目。
這小子,打小就心思深,如今果然把天下局勢當成了棋盤。
“賢侄的意思,某懂了。”
“你們主公的謀劃確實周全,三路牽制,讓蘇夜首尾難顧,是好法子。”
孟章抬手示意侍從添酒,目光掃過帳內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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