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珠,你可算是回來了。”
老爺們一走,兩個嫂嫂帶著兒媳們一擁而上,團團將餘靈珠圍住。
兩個女人拉住了餘靈珠的手,虛寒問暖的:
“這好長時間沒見了,怎麼突然想著這個時間回來呢?”
“我瞧著靈珠好像憔悴了些?是不是連夜趕路,沒歇息好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趙福生等人倒被擠到了旁邊去。
餘靈珠心中如火焚。
她既煩惱於常家鬼案,焦心武清郡的情況,又聽到嫂嫂們的話,憶及當年與常家種種,情不自禁的眼睛一紅,淚水就要掉下來了。
“靈珠這是怎麼了?突然就掉起了眼淚珠子——”大嫂心疼的問了一聲,接著動作一頓,警惕的回頭看了趙福生、王之儀等人一眼,眼裡已經出現了防備。
“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常大嫂的臉色灰敗了下去。
“我近來心中存了事,正好趁這個時機,跟兩位嫂嫂說話,也有一些疑問,二位嫂嫂不要瞞我。”餘靈珠吸了吸鼻子,說了一聲。
幾人心中生疑,卻點了點頭:
“你有話儘管問。”說完,又試探著道:
“是不是不方便說話呢?要不先讓人將你的——朋友帶下去安頓。”
“不。”餘靈珠極快的回覆,接著看嫂嫂們面露詫異,又忙道:
“人多說話確實不大方便,乾脆讓侄兒媳們先替我收拾房舍,兩個嫂嫂留下來跟我說說話。”
她說完,又喊:
“福生,你們也留下來。”
常家兩個嫂子開始還以為餘靈珠是受了趙福生等人排擠欺負,此時聽她這樣一說,又覺得自己是猜錯了,心中雖說疑惑,但也照餘靈珠的吩咐,摒退了兒媳、孫媳們,令她們先幫忙收拾行李,安頓人手。
兩個女人隨即簇擁著餘靈珠等人進屋。
因是女人們說話,男人不方便跟進,便留在外頭。
武清郡有詭異,常家問題也不小,大家不敢分開,便都集中到一處,等著女人們出來。
進屋之後,餘靈珠直言不諱問:
“嫂嫂,我們此行回來,是查案子的。”
“什麼案子?竟能驚動帝京、京動了你親自回來——”常大嫂好奇的問。
她原孃家姓張,出身農戶,早年是苦過來的。
雖說常家發跡後她也養尊處優,但從一些細節處仍能看得出來早年的痕跡。
趙福生細細端詳她,見這張氏約五十歲,頭髮幾近全白,臉上佈滿皺紋,手指的關節處可以看到殘留的繭疤,還有常年做農活留下的刀傷印痕。
她說話語速快,唾沫不由自主從兩邊嘴角滲出,她不時伸手抹去。
“是——”
餘靈珠猶豫了一下,本能看向趙福生。
常家兩位嫂嫂也順著她的視線轉過了頭來,趙福生隨即道:
“是長焦縣的案子。”
她這話一說,餘靈珠莫名鬆了口氣:
“對對對,長焦縣。”
這一趟餘靈珠回來,本來是為了武清郡鬼案——可她面對親人關切的眼神,這樣的情況實在難以說出口。
好在趙福生並沒有使她為難,轉而提起了長焦縣的案子,這令得餘靈珠心中大石落地。
“長焦縣?”
大嫂張氏喃喃說了一聲,接著轉頭看向二嫂,兩妯娌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問話這一方面趙福生十分擅長,她主動出聲,將話題引向了自己。
“不瞞二位,我們近來聽到風聲,說是長焦縣出了案子。”
趙福生這話音一落,常家兩妯娌頓時心中警惕,竟連連搖頭:
“哪有這樣的事呢?興許只是謠言而已。”
餘靈珠一聽這話,便有些著急:
“這怎麼能是謠言?都傳到帝京了。”
大嫂張氏便狐疑:
“誰傳的?”
“是——”
餘靈珠性急,心裡藏不住話,一聽大嫂這樣問,便要張嘴合盤托出。
趙福生按住了她的手:
“先不說誰傳的話,但聽說長焦縣的事兒跟你們府上的姑奶奶有關係。”
她一說話,常家兩個嫂子便將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趙福生不慌不忙:
“聽說常二姐近來常回孃家吧?”
二嫂嘴唇一動,正要說話,大嫂卻防備心更甚,聞言冷笑:
“聽誰說的?誰傳謠言?也不怕傷了功德——”
她暗含警告。
趙福生卻並不受她話語所懾,反倒笑著再次發問:
“傷什麼功德?武清郡有功德嗎?”
“這——”
常大嫂本欲先聲奪人,卻沒料到被她拿住了命門,當下語塞。
趙福生將她震住,卻並不急於追問功德一事,而是又道:
“我看你們跟靈珠之間關係親密,不是一家人,卻勝似一家人——”
常大嫂鬆了口氣,聽聞這話,連忙道:
“怎麼不是一家人呢?老太太當時救下靈珠時,她年紀還小,我們都拿她當自己妹子看待的。”
趙福生就點頭笑道:
“正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那有什麼不能說的呢?靈珠聽聞長焦縣的事與常二姐有關,心急如焚,害怕牽連常家,所以此次主動請纓回武清郡調查此事。”
張氏隨即面露為難之色。
“長焦縣如今的實際掌權人,是董大、董富貴吧?”趙福生裝出沒看到二人臉上的不安,隨即開口發問。
這個問題並不犀利,甚至也算人盡皆知,張氏鬆了口氣,點頭:
“是的,是他。”
趙福生就怪道:
“聽說他早前就是個普通人,既沒讀書識字,也不明事理。”
“我們早前都是粗人,不通文墨。”張氏就道:“董姑爺不識字也屬正常。”
趙福生點了點頭:
“這董大長得如何?”
這是什麼怪問題?
張氏又與妯娌對視了一眼,二人摸不著頭腦的同時,又為趙福生這些看似不著邊際的問題鬆了口氣。
這個問題無關緊要,也非隱秘,張氏痛快答道:
“不過就是長著一雙眼睛,一個鼻子。”
趙福生再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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