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們已經被大明皇朝統治了二百多年,他們從出生時起所受到的教育,便是做大明朝的好子民,效忠大明皇帝陛下。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這句話,可不止是唱詞裡面簡單說說而已,那可是已經深深沁入人們內心的思想理念啊!
在茫茫歷史中,因聲威日隆,野心彰顯,放棄大義名分而行叛國之事,卻又反被忠誠將士所拋棄,最終失敗,慘遭屠戮的事蹟比比皆是。
所以,對於賀飈的這番問話,張誠不能不慎重表態。
…………
張誠將手中的空茶盞放在帥案上,才開口說道:“天下紛亂,百姓罹難,實非我願。”
賀飈不語,只是輕輕提起茶壺給永寧伯放下的空茶盞,重新添上了新茶,又道:“朝廷腐敗,政治固化,皇族亦尾大不掉,終使天降英才,恐亦難挽狂瀾。”
他見張誠不語,又繼續道:“當今之世,惟行改朝換代之事,全面啟用新人,方可徹底摒棄頑疾,還百姓一個安定的天下,使人人過上安定祥和的日子。”
“督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張誠猛然轉頭盯視著賀飈,一字一頓地問他:“老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究竟何意?”
永寧伯的話音雖輕,卻是無比威嚴,目光中也隱隱透出一絲殺氣。
整個帥帳內的氣氛也緊張到了極點,就連站在十步外的張明遠都感覺到氣氛的不同尋常,他的手緊按著腰刀的刀柄,向著帥案這邊走了過來,卻被永寧伯暗中揮手製止住了。
“伯爺,賀飈自從追隨您以來,忠誠之心,天日可鑑,始終如一,從未有過絲毫改變。”
賀飈在永寧伯張誠身邊,躬著身子輕聲回道:“飈之所重者,乃國朝法度,非是朱明一姓之天下爾。”
他看著永寧伯面上神色已略有緩和,才又接著輕聲說道:“飈之所以鐵面無私,實為維護伯爺之尊嚴,維護伯爺在軍中之體統,非為二心,還請伯爺明鑑。”
永寧伯張誠面上神色已然恢復如常,他並未多言,只輕聲吩咐道:“老賀,方才之言,今後休要再提!”
“是。賀飈記下了。”賀飈躬身做出告退的舉動:“伯爺,還請早點歇息,明日還有軍務。”
“好。你且去吧。”
“是,賀飈告退。”
…………
待賀飈退出帥帳後,中軍官張明遠才來到永寧伯的身旁,站在那裡等候吩咐。
“賀鎮撫,最近可同何可疑之人有過接觸麼?”
“回父帥,賀鎮撫整日在營中繁忙,接觸的都是各營鎮撫官與鎮撫軍士,未見可疑之人。”
“嗯。安排人盯著點,還有各營的鎮撫官,也看著些,但凡有可疑之處,立刻報我。”
張明遠剛才並未聽清楚他們交談的具體內容,只是從神情變化與緊張氣氛上判斷,賀飈似乎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但卻並不曉得其嚴重程度。
此刻,聽到永寧伯命令自己對賀飈與各鎮撫官加強監視,雖心中不解,賀飈這位勇毅軍中的老資格,因何言語得罪自己義父至此。
但他仍大聲接令:“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