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白了。”
趙大明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張敬濤不會無的放矢。
“你們,自己保重。”
張敬濤深深地看了張誠一眼,沒再多說,轉身大步離去。
房門關上,趙大明立刻催促道:“老弟,別愣著了,敬濤的話不能不聽,嘉興這地方太邪門,咱們馬上走!”
張誠卻沒動。
他掀開被子,赤著腳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靜靜地注視著樓下。
趙大明跟了過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解地問:“你看什麼呢?”
“哥。”
張誠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寒意。
“張敬濤這個人的野心,太大了。”
“什麼意思?”趙大明一愣。
“一個刑偵科長,在全城戒嚴、大案滔天的時候,竟然有閒心跑到賓館,‘好心’勸我們離開?”
“這不合常理。”
張誠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不是來勸我們走的。”
“他是來確認,我們今晚,一定會走在路上。”
“今晚,我們哪兒也不去,就待在這兒。”
樓下。
張敬濤走出賓館大門,抬頭若有所感地望向四樓那扇被窗簾遮蔽的窗戶,眼神幽暗。
幾秒後,他收回目光,跨上路邊的摩托車,動作行雲流水,擰動油門,消失在夜色中。
摩托車駛過兩個街口,拐進一條漆黑死寂的小巷。
巷子深處,一個穿著皮夾克的青年早已等候多時。
見張敬濤走來,他立刻迎上前,壓低聲音,語氣裡帶著一絲興奮。
“張科長,都安排好了?”
“趙少那邊可催了,要趁今晚大亂,永絕後患。”
張敬濤的目光冷得像冰。
“人手都到位了?記住,我要他死在回阜寧的路上。”
“放心!”青年咧嘴一笑,“我的人已經盯著了,只要他們出城,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等等。”
張敬濤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除了張誠,車上其他人,一根頭髮都不能動。”
青年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聳聳肩,攤開手。
“張科長,這就難辦了。”
“子彈可不長眼睛。”
話音未落,張敬濤的身形如鬼魅般欺近!
他單手成爪,精準地扣住青年的肩骨,另一隻手的手肘閃電般砸在對方的脖頸動脈上!
青年連慘叫都發不出來,疼得滿臉扭曲,身體瞬間軟了下去。
張敬濤像拎小雞一樣將他提起,把他的臉死死按在冰冷的牆壁上,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
“我不管子彈長不長眼睛,你必須給我長。”
“聽懂了麼?”
“懂……懂了……”青年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眼中滿是恐懼。
“哼!”
張敬濤冷哼一聲,手臂一甩,將青年狠狠摜在地上。
青年掙扎著爬起,揉著劇痛的脖子,臉上卻緩緩浮現出一個詭異至極的笑容,他對著張敬濤的背影,無聲地豎起一根大拇指。
張敬濤沒有回頭,徑直走出小巷,重新融入了嘉興這座罪惡之城的夜幕。
……
與此同時,嘉興市人民醫院。
住院部三樓的走廊,煙霧繚繞,站滿了面相兇戾的壯漢。
病房內,馮三窯的胳膊吊著繃帶,臉色鐵青地靠在床上,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驚恐和滔天的恨意。
他做夢也想不到,就在他們商量如何弄死黃品羽時,死亡會先一步降臨。
那群槍手,簡直就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找到黃品羽那個雜碎沒有!”馮三窯咬著牙,盯著床邊一個理著寸頭的青年。
青年二十四五歲的年紀,氣質精悍,一雙狹長的眸子,閃爍著狼一般的兇光。
聽到問話,青年搖了搖頭,聲音沉穩。
“黃品羽被那夥東北佬護起來了,藏得很深。”
“廢物!”馮三窯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