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結束通話電話,姜於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燈火璀璨的上海夜景,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弧度。
他低聲自語:“一個山村裡走出來的娃,一年小學學歷,字卻認得不少,眼界和手段更是老辣得嚇人……”
“我查到的資料,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張家村……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他隱隱覺得,張誠的身後,彷彿站著一個看不見的龐然大物,那才是真正令人恐懼的根源。
“於洪。”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道靚麗的身影走了進來。
姜於洪臉上的深沉瞬間化為柔情,快步迎了上去,自然地牽起柳苗苗的手。
“苗苗,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有課?”
柳苗苗仰著漂亮的臉蛋,笑意盈盈:“學校有個商務演講,我想請你去參加,給我撐撐場面嘛。”
她很享受姜於洪的寵溺,這是她在另一個人身上,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你的場子,我沒時間也必須有時間!”姜於洪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心中卻在想,柳書記,你女兒的這份幸福,可是你用嘉興那邊的“讓步”換來的。
而這一切的操盤手,正是那個讓他都感到心悸的張誠。
……
黃龍洞賓館。
張誠坐回原位,迎上張天那雙充滿期待與忐忑的眼睛。
“姜總,同意了。”
他淡淡開口。
“他說,上次在上海跟你聊得很愉快。”
“他出錢,你出力。嘉興這片地,以後就是你的了。”
話音落下,張天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即被狂喜所淹沒,他激動得渾身顫抖,站起身來,對著張誠深深鞠了一躬。
“張爺!大恩不言謝!以後我張天的命,就是您的!”
這種話,張誠聽聽就算。
對張天這種人來說,利益,永遠比性命更重要。
“去準備吧,姜總的人,很快就到。”張誠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
與此同時,漆黑無垠的大海上。
一艘破舊的漁船,正乘風破浪,駛向未知的遠方——港島。
甲板上,剃了光頭的張忠明,正用一塊砂紙,面無表情地打磨著手中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一個青年快步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滿臉不忿。
“明哥,船艙裡那些人太慘了,咱們真不管管?”
張忠明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冷得像冰。
“把你的慈悲心收起來。”
“記住,我們是來逃命,不是來遊山玩水。”
“可我們都是中國人啊!”青年急道。
張忠明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抬頭,一雙眸子在黑夜裡猶如餓狼。
“到了港島,你我,各走各路。”
青年臉色瞬間煞白,慌忙道:“哥!我錯了!你別不要我!”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背心的蛇頭笑呵呵地走了過來。
“明哥,你這小兄弟,心太善,把我給那幫‘鱉仔’準備的乾糧,全給分了。”
“多少錢,我賠。”張忠明言簡意賅。
“錢就算了。”蛇頭擺擺手,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明哥,我瞧你不是一般人。到了港島,那地方亂,想混出頭,得懂規矩。走私的生意別碰,水太深,背後都有大靠山。你們人多,找個社團掛靠一下,是個路子……”
他看人很準,知道張忠明這種人,只要不死,遲早會出人頭地。
張忠明靜靜聽著,沒說話。
他答應過張誠,要在維多利亞港,親自招待他。
蛇頭見他沉默,也不再多言,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再有半天,就到元朗了。岸上有人接應,新身份都給你們備好了。”
一分錢,一分貨。
張誠出的價,是最高規格。
陡然!
蛇頭臉色劇變,死死盯著遠處海平面上突然閃爍的燈光,破口大罵:
“淦特孃的!是水警!”
“快!把燈都給老子關了!”
瞬間,整艘船陷入死寂的黑暗。
張忠明猛地站起身,如同一頭被驚醒的獅子,沉聲爆喝:
“都他媽別亂!聚過來!”
話音未落,遠處,刺耳的警報聲撕裂夜空!
數道雪亮的探照燈光柱,如同利劍般,瞬間鎖定了這艘亡命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