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穆爾善不由得罵了一聲娘。
為了防備對方的火炮,他下令騎兵分散衝鋒。
果然,當騎兵分散之後,對方的火炮即便砸中,也確實造不成太多的傷亡。
但是這樣也沒辦法展現鐵騎衝鋒的優勢。
雖然兵士們因為憤怒和仇恨,都敢用命。
但是這樣少量的衝鋒,根本就是添油戰術,只能給對方增加戰功。
就在新穆爾善苦惱的時候,有屬下諫言道:“不然我們放火燒山吧。這樣至少可以將藏在兩邊山林中的威脅除掉。”
新穆爾善一愣,緩緩的點頭。
目前來看,也只能如此了。
……
營寨之內,眼看建奴不再發起衝鋒,而是緩緩撤退,幾個將領都來向賈璉請命,是否要乘勝追擊。
賈璉搖搖頭:“不必。他們還會進攻的。”
眾將都有些不解。
按理說,以他們手中的火器之利,加上人數上還有優勢。
即便出營和對面的建奴硬剛,也是有勝算的。
為何賈璉偏偏固執的選取如此龜縮的打法。
難道賈璉是害怕建奴身後還有伏兵?
根本不像啊,難道大將軍用兵,如此謹慎的嘛?
雖然有些猜疑,但是眾人都沒有說出來,畢竟將帥用兵謹慎,至少他們底下這些人,存活率會大大的提升。
賈璉當然看得出來他們的想法,卻也不忙著與他們解釋。
反而是死死的觀察建奴退卻之後的動向。
“不好,他們這是準備放火燒山?”一個千戶咋舌道。
這裡可是建奴的巢穴,兩面的山林連綿不知道多少裡。
就這樣自己放火燒掉,他們還真是捨得!
卻也有人立馬看向賈璉,恭維道:“大將軍真是料事如神,連這一點都預料到了。”
賈璉對此卻是一點不居功。
看過《三國演義》的都知道,諸葛亮最愛用火攻。
眼下他們倚仗地理優勢,又有火器和工事之利,敵人無法正面突破,放火燒山豈不是正常?
於是傳令早就在旁邊待命之人,道:“爾等可以去,將隔離帶完全砍伐出來。”
原來構築工事本就需要大量的木材,賈璉便命取材計程車兵,悄悄在兩邊的山林之中各自砍伐了兩條隔離帶,
不過為了防止敵人發現隔離帶之後,不採用此策,從而達不到拖延敵人進攻時間的目的,賈璉特意讓人將兩頭樹木暫時保留。
如此等到敵人想到用火攻之時,只需要將隔離帶徹底砍伐出來,就能讓敵人做很長時間的無用之功。
果然,當準備半日,悄然在四面的山林開始放火。
原本以為營寨中的漢軍會驚慌失措,但是他卻發現塔木寨的漢軍異乎尋常的平靜。
不久之後他的疑惑被解開。
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朝著山上蔓延之際,忽然發現火勢驟然減弱,甚至像是通人性一般,竟然繞過塔木寨,開始朝著南北兩邊更遠的方向蔓延。
“這……”
縱火的建奴們都懵了,一時還以為漢軍有神助。
新穆爾善當然不會這般認為,他在弄清楚事實之後,氣的暴跳如雷。
“該死,該死,這些漢軍居然早有準備!”
“貝勒大人,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放火?”
“放你額孃的野豬皮!他們能夠砍下一條隔離帶,難道就不能砍下第二條?
如今火勢已經燒到寨門口,你可知道我們的勇士現在上前放火,哪怕是用火箭,也會平白造成多大的傷亡?
真是愚蠢至極!”
被呵斥的手下將領心中不服也不敢表露,只是訕訕一笑,然後問道:“那貝勒大人,我們現在該如何?”
新穆爾善只覺得這輩子沒有這麼難以選擇。
塔木寨裡的漢軍顯然準備多時,且人數還不少。
強攻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但是倘若就此退走,或者眼睜睜看著敵軍主力撤走,他又實在不甘心。
“大人,要不然我們就等援軍到了再說……”
“哪裡來的狗屁援軍。”
提到這個,新穆爾善更生氣了。
左思右想不得其法,他索性心一橫,下命令道:“這幫漢軍膽小如鼠,龜縮營寨之內根本不敢露頭,想必都是一群懦夫。
傳令全軍衝鋒。
第一個衝進營寨之內的,賞美女十名,牛羊五百。
殺一個漢軍,賞女人一個,戰馬一匹,牛羊十隻!”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眼下,他也只能希望憑藉部族勇士之勇猛,攻破這座營寨了。
至於他手中有沒有這麼多資源,這並不重要。
不得不說,仇恨加上重賞的刺激,所激發出來的潛能是巨大的。
一個個建奴騎兵得到命令之後,皆是悍不畏死的朝著塔木寨發起衝鋒。
別說,如此規模的衝鋒,確實一下子給塔木寨帶來巨大的壓力。
塔木寨內,終於開始出現人員傷亡。
眼看著防線被一道一道突破,已經開始有人勸賈璉先行撤離。
然而賈璉根本不為所動,他的目光死死的鎖住北邊。
終於,似乎他的期盼收到了效果。
伴隨著朦朧的煙塵,塔木寨北方,開始傳來震動大地的異響。
這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的異響,使得正在交戰的雙方都愣住了。
新穆爾善也愣了。
難道那些人良心發現,真的領兵來幫他了?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貝勒大人,不好了,我們側方出現大量的漢軍騎兵!”
“怎麼可能?”
不但新穆爾善慌了,其他建奴們也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建州,在他們的老巢,就在他們圍困住一夥漢軍不斷進攻的時候。
趕來的援軍居然不是他們女真族的勇士,而是漢軍的?
這太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