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賈璉果真在堡壘中略備薄酒犒勞眾將士。
酒是蘇克部首領的窖藏,肉是各種新鮮牛羊肉混合鹽水一煮。
沒有飯菜,但是眾將士們仍舊吃喝的十分盡興。
儘管這攻佔異族聚集地,大碗喝異族釀造的酒,大口吃異族養出來的肉的感覺十分爽快。
但是第二天上午,賈璉還是立刻下令全軍開拔。
開拔的同時,賈璉還分出五百軍士,用蘇克部族的牛羊馬車,將收刮而來的大批糧食、牲畜和女人等等值錢之物,加急往南邊海灣運送。
而他自己,則是率領主力大軍,繼續往北而行。
他不是不想留在此處,繼續掃蕩整個蘇克部殘存勢力,但是這蘇克部既然離登陸的海灣最近,自然也是離大魏遼東相對最近。
若是久在此地盤桓,建奴主力騎兵得知訊息加急回援,是有可能將他圍困住的。
所以,他和馮紫英約定好,事成之後在蘇克部以北、以東的一個建奴聚集地匯合,然後繞道東南,與程先、蔣濟二人的大軍相向而行。
施行折轉往復的犁庭掃穴之策。
相信如此一個來回下來,整個建州女真,也就剩不下多少人了。
可以想見,到那時整個建州的騎兵,都會瘋狂的想要找到他與他決戰。
但是到了那時,是戰是退,主動權可全在自己的手裡。
……
就在整個建州兵禍聯綿,到處都是慘絕人寰的慘狀之時。
遠在千里之外的遼城,大魏軍隊仍舊在和建奴騎兵捉迷藏。
水溶手中本就還收攏著三萬左右的來源各異的大軍,在得到賈瑜的增援,尤其是那近百門威力巨大的火炮之後,終於有信心開城迎敵。
然而建奴騎兵自然也不會以彼之短攻彼之長。
既然知道火炮的厲害,他們自然不會輕易發起正面的衝鋒。
要知道,哪怕當初面對霍昭,他們也是先詐敗幾回,使得霍昭完全變成驕兵之後,方才將之引入一片適合騎兵衝殺的山谷,實施殲滅的。
即便那樣,因為霍昭的拼死抵抗,也給建奴本就不多的大軍,造成頗大的損失。
當然,相比較巨大的勝利而言,建奴自然能夠接受那種損失的。
然而原本以為水溶就已經夠慫的了,數個月一直堅守在遼城不出。
沒想到這魏國新派來的“賈璉”也是這般慫。
到了遼城之後就駐紮在遼城東南十里開外的地方,與城中守軍形成掎角之勢。
讓他們根本就無從下手。
若是小股騎兵騷擾,則又很容易被對方吃下。
以致於,整個建奴的攻勢,竟然神奇般的被壓制下來。
建奴的騎兵,也在往後收縮兵力。
然而就在建奴首領們極度不爽這種由攻勢、優勢,轉變成這種互相試探,各有勝負的局面之時。
一道晴天霹靂般的訊息,炸響在建奴騎兵的中心大帳。
正在與羅覺安昌謀劃破敵之策的蘇克部首領新穆爾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新穆爾善雙目爆出,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敢假傳訊息的家奴。
他的心中,已經想好了一百種,如何將之抽筋扒皮的方法。
家奴也是抖如篩糠:“回稟貝勒爺……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大批漢軍,他們先是以火炮攻破了我們的城寨,驚擾了我們的戰馬,然後就是大批人馬衝入我們的城寨。
他們簡直就是惡魔,見到人就殺。
部落留守的勇士們儘管奮力抵擋,但仍舊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便被屠戮殆盡。
小的們見狀,知道城寨守不住了,因此只能快馬殺出重圍,來向貝勒大人求救。
還望大人儘快引兵回援,否則我們蘇克部就完了啊……”
蘇克部族家奴的話,也讓其他部族的首領們震驚。
“絕對不可能的。建州怎麼可能出現漢軍,莫非是見了鬼了!”
羅覺安昌也是震驚的站起身,急忙問道:“漢軍有多少人馬?”
“這個……實在多的數不清,據奴才估計,至少有一萬兵馬……”
羅覺安昌訓斥道:“胡說八道!你知道一萬兵馬連成一片有多大的動靜?
若他們真有這麼多人,豈能穿過遼東,摸到建州,甚至直到到了蘇克城都沒有被人發現?”
“這……奴才也不知,或許沒有一萬,但至少也有七八千……
不然我們部落留守的勇士,也不可能在頃刻間,都被殺的七零八落。”
許是看家奴眼中的恐懼不像是假的,眾首領默然下來。
但是誰都看得見,彼此臉上的驚懼之色。
蘇克部雖然離遼東近,但若是真的被攻破了,那麼難保這些漢軍不會對他們各自的部族動手。
一時間,所有首領們歸心似箭。
“哈哈哈哈……”
新穆爾善發出一串瘮人的笑聲。
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家奴,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他,緩緩問道:“你們從城寨到這邊,用了多少的時間?”
“回大人,奴才們出城之後,不眠不休,每個人都跑死了幾匹馬,只用了兩日的時間……”
“兩日?呵呵呵呵,好啊,好的很……”
新穆爾善說著,忽然拔出腰刀,從家奴的脖子上劃過。
在鮮血飄濺,生命的最後一刻,那家奴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一路上,有那麼多人甘願將馬給其他人,讓他們能夠快速過來報信。
甚至有許多人,為什麼會中途遁逃。
現在他都明白了。
但他來不及後悔,只能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其他首領們見到這血腥的一幕,都是默不作聲。
似乎在想該如何安慰新穆爾善。
然而新穆爾善內心卻出奇的強大。
他殺人之後,情緒似乎得到些許的放鬆。
回頭對羅覺安昌等人道:“還望總貝勒大人發兵回建州,替我蘇克部報仇!”
羅覺安昌沉默片刻,緩緩道:“我們都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或許這正是漢軍的計策。
他們行此毒辣的手段,目的就是想要讓我們自亂陣腳。
倘若我們就這樣匆忙帶兵回援,豈不是正中他們的計策?
若是這支漢軍再與遼城的漢軍前後夾擊,我們豈不是還要吃大虧?
所以,即便要撤軍,我們也需要商量好計策,切莫魯莽行事。”
新穆爾善冷冷的看著羅覺安昌,最後怒聲道:“總貝勒大人如何考慮我管不著,但是我必須要立馬趕回去。
倘若我的妻兒和族人,真的全部命喪漢軍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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