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馬三寶點點頭，轉身邁步離開。
“榮耀的時刻，來了！”朱高煦、朱能、盛庸、李景隆四人神情凜然。
“唰唰！”
朱高煦、朱能兩人相視一眼，驕傲的挺起胸膛，身體站的筆直。
他們兩人都是跟隨朱允熥從鳳陽起兵，一路打到應天府的老人，眼下這個時候，有絕對的資格驕傲。
盛庸神情遲疑，糾結了一陣，猶猶豫豫也挺起了胸膛。
他雖然不是跟著朱允熥從鳳陽起兵，但他半路加入，掐著時間趕上了最後的末班車，此刻也與有榮焉！“唰！”
李景隆抬頭挺胸，神情驕傲！
他不僅在鳳陽葬送了朝廷五十萬兵馬，狠狠消耗了一波朝廷的底蘊，更是在朱允熥進應天府時，直接攜帶一眾守城將士投誠，居功甚偉！
“？？？”
朱高煦看到李景隆的樣子，頓時有點繃不住，不是，你一個降將怎麼看上去比我還驕傲呢？你特喵不應該感到羞愧嗎？等下來的可都是你以前的老同事！他狠狠地瞪了李景隆一眼。
李景隆對著朱高煦微笑著點點頭，繼續站好。
“.”
朱高煦嘴角抽了抽，感覺好像心情沒有那麼興奮了。
“唰唰唰！”
一群朝臣走進殿內，他們或是神情忐忑，或是滿臉怒容，或是眼神複雜，不同的神情，代表著他們此時的心情。
朱允炆雖然很廢物，但是，他好歹也跟著朱元璋混了那麼多年，後面還成功坐上了皇位，對他忠心的人，還是有的，比如沒有逃掉的方孝孺。
“諸位.”朱允熥滿臉微笑。
“朱允熥，你這亂臣賊子！”忽然，一道怒喝聲響起，將朱允熥的話打斷。
“唰唰唰！”
殿內群臣，瞬間全都變了臉色。
現在整個應天府都在朱允熥的掌控之中，朱允熥想讓誰死，誰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這種情況下，竟然有人敢當面大罵朱允熥，這不僅是在自己找死，還打算拉著他們一起陪葬。
“砰！”朱高煦反應極快，上去對著方孝孺就是一拳，直接將方孝孺打倒在地，而後，猶自不解氣上前對著方孝孺一通猛踹。
“唰唰唰！”
群臣一個個神情複雜，想要說點什麼，但最後都閉上了嘴巴。
人為刀蛆，我為魚肉。
方孝孺的事情犯的太大，他們若是開口為其求情，說不定自身也得搭進去。
李景隆遲疑片刻，上前將朱高煦拉住，道：“高煦，差不多行了，別真將人打死了，不吉利！”
“哼，方孝孺，你若是再敢亂說話，我就將你弄死！”朱高煦冷哼一聲，眼神中滿是殺意。
“咳咳咳”方孝孺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顫顫巍巍站起身，對著朱高煦、李景隆兩人吐了一口唾沫，道：“呸！我今天來，就沒打算繼續活！”
“想死是吧？好，我今天成全你！”朱高煦聞言惱了，冷著臉朝方孝孺走去。
“這”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心中全都充滿了苦澀。
他們早就知道，今天的奉天殿，不會有什麼好事等著他們，但是，上來就要見血，這還是有點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高煦，你冷靜一點.”李景隆死死拉著朱高煦，同時對著方孝孺連連眨眼，道：“方大人，你別犟了！”
之前的時候，方孝孺也算幫過他，所以，儘可能的情況下，他也想救一救方孝孺的性命。
“李景隆，你少在這裡裝好人，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信了你，你這個小人！”方孝孺咬牙切齒，對李景隆一通怒罵。
當時，在讓不讓李景隆把守城門這個問題上，朱允炆是非常猶豫的，是他和黃子澄、齊泰三人保舉了李景隆。
但他萬萬沒想到，李景隆非但沒有抓住這最後的贖罪機會，反而將頭一轉，直接降了朱允熥。
他恨啊！“李景隆，你看到沒？這傢伙就是一條惡狗，逮誰咬誰！”朱高煦對著李景隆道。
李景隆面色平靜，並未解釋什麼。
方孝孺恨他，他能夠理解。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方孝孺怒罵，他心中也很是不爽。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李景隆不動聲色，將拉著朱高煦的手鬆開。
既然方孝孺想死，那他就成全對方。
朱高煦沒有了束縛，活動了一下身子，冷笑著朝方孝孺走去。
“這難道朱高煦還真的敢在這裡殺人不成？”
“允熥皇孫在上面看著呢，難道他也想讓方孝孺死？”
“方孝孺這傢伙，真的是太固執了！”
“.”
群臣心中紛紛想道，一個個神情無比的複雜。
有一說一，他們雖然做不到方孝孺那樣的舉動，但是，他們心中卻是對方孝孺無比的敬佩。
豁出生死，也要懟朱允熥，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起碼他們就做不到。
好死不如賴活著。
直面死亡，這需要非常大的勇氣！“行了老二，別鬧了！”朱允熥開口將朱高煦喊住。
“啊？”朱高煦神情一怔，滿臉的錯愕，抬頭向著朱允熥望去：“殿下.”
他十分不解，不明白朱允熥為什麼非攔住他。
“呼允熥皇孫出手了，這下方孝孺應該是安全了。”
“還好，允熥皇孫比較理智，不然，接下來我們的日子就比較難熬了。”
“允熥皇孫會怎麼做呢？方孝孺明顯是豁出了生死，要斥責允熥皇孫，這種情況下，允熥皇孫不讓朱高煦動手，莫非他打算忍著嗎？”
“允熥皇孫喊住朱高煦，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除非他能夠將方孝孺給解決掉，不然，到最後局面將會非常的尷尬，畫虎不成反類犬。”
“.”
群臣看到朱允熥出面，心中紛紛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好奇朱允熥如何解決方孝孺。
現在的局面，方孝孺連死都不怕了，肯定不會有什麼顧慮，這要是朱允熥解決不好的話，聲望絕對會遭到很大的打擊。
“哼！”方孝孺冷哼一聲，目光冷冷的看著朱允熥：“朱允熥，你少裝什麼好人，今天我人就在這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你若是想要我低頭，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朱允熥面色平靜，看向方孝孺。
方孝孺神情絲毫不懼，與朱允熥對視。
“嘖”朱允熥咂咂嘴，伸手從一旁拿過一本書籍，朝著方孝孺砸了過去，道：“方孝孺，你說我是亂臣賊子，來，你給我好好看看這本皇明祖訓，看看上面關於皇位繼承人是怎麼說的。”
“皇明祖訓？”
群臣神情一怔，一個個眼神紛紛一怔。
朱雄英死後，朱允熥一躍成為了大明的嫡長孫，皇位第一繼承人。
朱允熥的身份太正了，但是，他當年被關到鳳陽高牆的理由，太扯了。
方孝孺皺起眉頭，他也是沒有想到，朱允熥直接將皇明祖訓給搬了出來，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了？”朱允熥道。
旋即，他抬頭看向殿內的群臣，眼神凌厲：“皇明祖訓當中，白紙黑字明明白白的寫著，大明皇位由嫡子長孫繼承，這一點我可有說錯？”
群臣沉默，一個個神情複雜。
朱允熥說的都是事實，他們即便是想要反駁，也根本張不開嘴。
“洪武十五年，大哥走了。”
“洪武二十五年，父王走了。”
“按照皇明祖訓當中書寫的皇位繼承順序，這皇位，接下來是不是該他媽的我來坐？”
朱允熥初時語氣平靜，但隨後聲音漸高，直至最後一聲怒吼喝出。
他的目光凌厲，直視群臣，身上的氣勢如山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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