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上雕刻的龍紋彷彿被注入了靈魂,一雙龍目陡然亮起,射出兩道刺目的金光!
一股霸道、威嚴、煌煌如大日的氣息從劍身上轟然爆發!
灰袍人佈下的築基期威壓,在這股氣息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層窗戶紙,“轟”的一聲被撕得粉碎!
“什麼鬼東西?!”
灰袍人臉上的獰笑僵住了。
秦蕭此刻面色慘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彷彿生命力被瞬間抽乾。
但他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啞著喉嚨,吼出了那個他從未想過的字眼。
“起!”
轟!
尚方寶劍發出一聲驚天龍吟,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沒入秦蕭腳下。
金光託著他,如同發射的炮彈,以一種蠻不講理的姿態,垂直衝向天空!
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灰袍人反應的極限!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金光撕裂濃霧,撞碎崖頂的亂石,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消失在雲層深處。
意識回籠的瞬間,是撕心裂肺的劇痛。
彷彿全身骨頭都錯位,五臟六腑被一隻無形大手狠狠揉搓過,然後又胡亂塞了回去。
“咳……噗!”
秦蕭猛地側過頭,噴出一口混雜著內臟碎塊的黑血。
他躺在一片潮溼的爛泥裡,四周是斷裂的樹木和翻起的泥土。
那柄救了他一命的尚方寶劍此刻正靜靜躺在他手邊,劍身上的龍紋光華盡斂,重新變回那副古樸無華的模樣。
可秦蕭能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絡,像根脆弱的蛛絲,連線著他與這柄劍。
那是他的精血,他的“神”,留下的印記。
撐著手臂他想坐起來,但一股鑽心的痛楚從胸口傳來,讓他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昏死。
肋骨斷了至少四根,經脈更是亂成一鍋粥。
最要命的,是那種生命力被強行抽走的空虛感,像個永遠填不滿的黑洞,讓他手腳冰冷,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完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狠狠掐滅。
不能完!
女帝遠在京城,等她的支援過來,自己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想活命,只能靠自己。
秦蕭的目光在泥濘的地面上遊移,大腦在劇痛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
棋局還沒結束,自己這顆棋子,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退場。
胡惟庸一手遮天,朝堂之上,誰能與他抗衡?
一個名字,一個身影,如磐石般頑固地浮現在秦蕭腦海。
左相。
那個以鐵面無私、剛正不阿聞名朝野的老頭子,也是右相經營多年的政敵。
兩派人馬在朝堂上鬥得你死我活,水火不容。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絕境中迅速成型。
假意投靠左相!
不,不是投靠,是合作。
是一場交易。
自己現在這副殘破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投名狀,證明了右相必殺自己的決心。
而自己手裡,還有一張王牌。
北川查案時順藤摸瓜查到的那些線索,那些右相黨羽的貪腐證據,地方勢力的聯絡名單……
不能全給。
全給了自己就沒了價值,只會成為左相打擊右相後順手丟掉的棄子。
必須給一部分,分量足夠重,能讓左相這條老狐狸心動,卻又不是核心機密,傷不到右相的根基。
比如,兩淮鹽道那個姓錢的道臺,每年孝敬給右相的三十萬兩“冰敬炭敬”,自己可是有人證物證的。
再比如,右相安插在江南織造局的幾個親信,他們侵吞官銀、私開商鋪的賬本自己也拓印了一份。
這些東西,足以讓右相傷筋動骨,卻不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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