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收劍歸鞘,翻身上馬,一夾馬腹,頭也不回地衝出城門,絕塵而去。
夕陽的餘暉,將望京驛染成一片詭異的血紅。
官道上塵土飛揚,秦蕭一行人馬不停蹄,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離京的第一個驛站。
驛丞是個瘦小的中年男人,笑起來滿臉褶子,透著一股諂媚。
“哎喲!欽差大人一路辛苦,快請進,快請進!熱水和酒菜都備好了!”
他搓著手,點頭哈腰,眼神卻不自覺地往秦蕭身後那幾名精悍的禁軍護衛身上瞟。
秦蕭翻身下馬,將韁繩隨意丟給一名護衛,拍了拍官袍上的灰塵。
“有勞了。”
他聲音平淡,邁步跨入驛站大門,眼角的餘光卻將整個驛站的佈局盡收眼底。
驛站不大,一個院子,一棟兩層小樓。
院裡拴著幾匹瘦馬,角落裡堆著些雜物,看起來再尋常不過。
然而,太尋常了。
晚飯被迅速端了上來,幾樣簡單的家常菜,一壺溫好的黃酒。
驛丞親自為秦蕭斟酒。
秦蕭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輕輕一嗅。
酒香醇厚,沒有毒。
菜裡呢?他用銀筷在每盤菜裡都撥弄了一下,銀筷沒有變色。
“大人慢用,小人就不打擾了。”
驛丞躬身告退,轉身時,額角似乎有冷汗滑落。
秦蕭嘴角扯出一個微小的弧度,將酒杯放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青菜,慢悠悠地咀嚼。
他對面的禁軍小隊長趙五,是個憨直的漢子,見狀也放鬆下來,端起碗大口扒飯。
“頭兒,您也太小心了。這幫孫子就算有膽子,也不敢在京畿重地動手吧?”
秦蕭嚥下嘴裡的菜,淡淡道:“京畿重地,才好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啊。”
趙五一愣,沒聽懂。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坐在趙五身旁的一名禁軍護衛,身體猛然一僵,筷子“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針尾在燭火下泛著幽幽藍光。
整個人雙目圓睜,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口鼻溢位黑血,一頭栽倒在桌上,再無聲息。
“有埋伏!”趙五怒吼一聲,猛地抽出腰刀。
“晚了!”
一聲陰冷的低喝從房樑上傳來。
數道黑影如鬼魅般從天而降,手中短刃劃出死亡的寒光!
同時,窗戶紙被捅破,十幾支泛著綠芒的弩箭“咻咻”射入!
整個飯廳,瞬間變成了一個絕殺的牢籠!
這些襲擊者動作整齊劃一,配合默契,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根本不是什麼流寇草寇,分明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媽的,來得真快!
秦蕭心中罵了一句,腳下卻毫不遲疑。
他猛地一腳踹在飯桌桌腿上,沉重的八仙桌帶著滿桌的酒菜,呼嘯著朝門口的幾個黑衣人砸去!
“保護大人!”
趙五和剩下的幾名禁軍也反應過來,結成刀陣,將秦蕭護在身後,與黑衣人絞殺在一起。
刀光!血!慘叫!
驛站之內,瞬間化作修羅場。
秦蕭沒有戀戰。
他知道,自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在這些職業殺手面前撐不過三招。
他的目標是活下去!
矮身躲過一支奪命的弩箭,順勢抄起地上的一根板凳,當做盾牌,朝後院方向猛衝。
這些殺手的目標是他。
只要他能逃出去,禁軍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然而,對方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一名黑衣人如跗骨之蛆,悄無聲息的貼了上來。身法詭異如風中柳絮,輕易就繞過了禁軍的防線,一柄淬毒的短刃,無聲無息,刺向秦蕭的後心!
這一刀,快、準、狠!
秦蕭背心汗毛倒豎,一股死亡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能聽到刀鋒破開空氣的尖嘯,能嗅到上面附著的淡淡腥氣。
躲不開了!
他拼命扭動身體,想要避開要害,可那刀鋒如影隨形,死死鎖定了他的心脈。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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