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詞元迅速明白趙昊的意思,心裡歡喜的同時還有點緊張。
這是要清算了,而他入宮面聖,自然是將功贖罪,大義滅親。
這樣就算王家傾覆,也不會牽連到他,他甚至還可能因為此次立功,踩著王家扶搖而上。
“好!”
王詞元攥緊手中的信,心裡暗道,早知道多偷點好了。
不過他已經將最重要的信拿來了,有這些也足夠。
趙昊入宮面聖的訊息傳到鳳儀宮時,蕭稷和謝窈才剛剛準備休息。
孩子睡下之後,兩人交流了一下夫妻之間的感情,才剛剛沐浴完。
兩人都很清楚,趙昊能半夜入宮,必定是有很要緊的事。
所以蕭稷親自為謝窈擦了發,兩人就在鳳儀宮接見了趙昊。
“陛下,娘娘。”趙昊行禮之後直接道:“王家的證據,臣拿到了!”
謝窈精神一振,與蕭稷對視一眼,“當真?”
“進來。”
趙昊一聲令下,王詞元立刻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是舉子,自然也不必下跪,而是抱拳道:“學生王詞元參見陛下,皇后娘娘。”
王詞元說完,從袖子裡取出今日才得到的證據,雙手呈上,“學生要壯告王家貪汙受賄,買賣官位,用計謀低價買百姓土地,致使百姓流離失所……”
樁樁件件,謝窈只是聽著都生氣,王家……便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而王詞元也終於快說完罪名,“……通敵叛國,罪不可赦,請陛下,娘娘為民做主。”
王詞元說話的時候,蕭稷和謝窈正在翻看這些罪證和信件。
證據確鑿。
謝窈和蕭稷對視一眼,心裡都已經有了決斷,既然證據確鑿,那就沒有再容忍王家的必要了。
“來人。”蕭稷一聲令下,“王家通敵叛國,罪不可赦,司南你親自率領金吾衛前往王家,將王家眾人打入天牢。”
“趙大人,王詞元,你們同行,搜查王家,清點家資。”
謝窈補充,“另,傳令京兆府,設衙門七日,若有狀告王家者,只要有證據,京兆府都需受理。”
早些年王家如日中天,根本沒人敢告王家,此次也是給所有人機會。
謝窈繼續道:“天牢那邊更要注意,王家有罪,該怎麼審理就怎麼審理,在判決下來之前,王家女眷的安全必須要保護。”
她擔心有人想報復,又不敢對男的下手,就去折辱王家女眷,尤其是清白方面……這絕不可以。
趙昊一一聽著,恭敬應聲,“謹遵陛下娘娘之命。”
事不宜遲。
謝窈和蕭稷交代完,趙昊等人也沒有在宮中久留,很快便帶著金吾衛去辦事。
夜深好抄家。
王家極大,今晚折騰了半夜,伴隨著這件事在京中傳開,王家通敵之事也隨之傳開。
於是次日塵埃落定之時,朝中文武百官根本沒人敢為王家求情,從前依附著王家的那些朝臣從昨晚便想方設法的想要與王家撇清關係。
當然,昨晚的動靜鬧的那樣大,被抄家的不僅僅只有王家,還有被王大人拉著摻和進了此事的幾家小世家。
如今王家被清算這件事讓京中眾人想到當年蕭凝出事的時候,自是人人自危。
但證據確鑿,所有人都沒話講,只能在心裡暗罵,王家真是不知足,帝后的性子還不知道嗎?
那是絕對
容不下沙子的,偏偏還要挑戰帝后的底線,通敵這種事都敢幹……
王詞明自然是一萬個不相信。
昨日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被抓了?尤其是……帶頭的還是趙昊和,王詞元?!
這兩個賤人,竟敢算計他!
王詞明心裡恨不能殺了這趙昊和王詞元,面上卻還不敢表現出來。
他剛剛已經聽說了,證據都在父親的書房。
所以……
他決不能讓父親知道,是他引狼入室。
王詞明心裡恨極了,卻還躺在地上假裝昏迷,彷彿只要他不醒,這一切就與他無關。
“詞元,詞元!”
就在這時,王詞明聽到了王家二夫人激動的聲音,“詞元,我是母親啊,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快讓他們放我出去。”
王詞元沒動,居高臨下的看著王家二夫人,如同在看一個小丑。
王家二夫人被這樣的眼神看著,求救的聲音逐漸降低,她就是再遲鈍,此刻也看出了不對勁。
“你應該慶幸。”王詞元看著王家二夫人,道:“慶幸,有一個好皇后娘娘。”
若非皇后娘娘明令吩咐,在判決下來之前不可濫用私刑,尤其是女子……他豈會讓這個殺母仇人這麼好過?
王二夫人被王詞元眼裡的恨意震懾,一時囁囁,好一會兒才道:“你,你恨我便算了,可你妹妹是無辜的。”
“她尚年幼,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一直都很敬佩你這個兄長,詞元,你放過她,求求你了。”
王二夫人身邊站著一個雙眼泛紅的可憐少女,正是王家四小姐,王二夫人所出的王語笑。
她原已經定了親,卻因為王語書的婚事推遲,婚期便定的晚了些。
畢竟上頭的姐姐沒嫁,下面的妹妹嫁了倒顯得嫁不出去一般,況且王語笑年紀不大,還能再留幾年。
她此刻看著王詞元,雙眼泛紅,最後別過眼去。
她與兄長從前的關係實在是很好的,所以此刻才更覺得難以接受。
王詞元對別人都狠得下心,但對王語笑實在有些不忍,可王語笑的母親又是他的仇人。
王詞元也不再看王語笑,而是質問王二夫人,“當年的我不無辜嗎?”
王二夫人嘴唇翕動,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王詞元的身後猛然響起一道聲音,“詞元,詞元,看看我,我是爹爹啊。”
說話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王二爺,王詞元的父親。
王二爺說:“從前的事為父真的不知情,毒婦,都是那個毒婦!”他伸手指向王二夫人,道:“你救救我,幫為父求個情,等為父出去就休了她!”
“到時候立你母親為正妻,讓她日後享四時煙火供奉,可好?”
原本還算穩得住的王家人聽到王二爺的話,紛紛騷動起來。
王家早已不比從前。
從前,王家甚至擁有決定誰當皇帝的權利,自然是講究君子氣節,一應規矩極大。
可王家衰敗了這些年,王家子孫們的心氣兒也與從前再不一樣,王二夫人和王二爺的求饒,撕開了第一道口子。
只是王二夫人是為了她女兒。
王二爺卻是純粹為了他自己。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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