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爺的話剛說完，就被人甩了一巴掌，“蠢貨！”
動手的不是旁人，正是王大人。
王大人冷眼看著王二爺，心裡面卻是要警告因為王二爺的話而蠢蠢欲動的王家人。
“你以為說些這樣的話，這孽障就能放你出去？死了這條心吧！”
王二爺一直就怕這個兄長，此刻被打了也不敢如何，只能捂著臉，一副委屈的樣子。
“呵。”
輕笑聲響起，王詞元道：“就這樣的膽子，還想我救你？沒用的東西。”
王詞元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眼看著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視線裡，王二爺心裡無端生出勇氣，提起拳頭就朝著王大人砸去。
“廢物？到底誰廢物？！你還打我，要不是你，我們能被抓起來嗎？”
“通敵啊，你竟然通敵！”王二爺顯然心裡早有對王大人的怨氣，“你這是要害死九族啊！”
王二爺的話說到了眾人的心坎上，許多人心裡都這樣想，只是礙於王大人的威嚴，不敢表現出來而已。
此刻紛紛在心裡覺得爽快。
甚至還有在心裡加油助威的：就是這樣，揍他！
世家公子，自然精通君子六藝，騎射皆精，從前王大人也是個中好手，但他進入朝堂多年，早已疏忽了這些。
倒是王二爺，沒有進入官場，整日的玩樂逍遙，吃的胖乎乎的，此刻整個人僵王大人壓在身下，王大人竟掙不開。
王大人都快氣死了，他活這麼多年，從沒像今天這樣丟臉過。
但他真要和王二爺打，只會更加難看，他怒喝道：“你們是死人嗎？還不快幫忙！”
天牢裡，男女是分開關押的。
而王家主支的人關在一間牢房，旁支的人關在另一間牢房，聽到王大人的話，王大人和王二爺的幾個兄弟立刻上前。
王大人的計劃是讓他們拉開王二爺。
但不知怎麼回事，沒成功。
反而是一群人打成了一團，王大人只覺得混亂中捱了不少拳頭，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對他有意見的不只王二爺一個，其他的這些兄弟也都在趁機報復。
他們打成一團，自然沒有發現，王詞元早已經離開。
王詞元剛離開天牢，便看到等在外面的小太監，“王公子，請。”
王家的罪證在他的帶領下，很順利的被全部蒐集，因為事發突然，所以王家上下除了他和王語書，所有人都下了天牢。
而他此刻，就是辦完了事，要進宮向帝后彙報情況的。
至於趙昊，此刻已經去了貢院外。
今日是第二場考試結束的日子，他要去接人。
王家的事鬧的沸沸揚揚，想要徹底隔絕是不可能的，趙昊能做的，就是儘量減少此事帶給王語書的影響。
當然，他提前都已經打好了招呼，希望客棧那邊的人都不要議論此事。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趙昊等到了王語書。
王語書的模樣看起來比上次更虛弱，小臉慘白，走路都踉蹌。眼看著王語書就要摔倒在他跟前，趙昊也顧不上其他，連忙伸手扶住。
“語書！”
趙昊的聲音裡全是擔心。
王語書站穩了身子，抬眸衝趙昊乖乖一笑，“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趙昊扶著王語書的手臂，將她帶到了馬車上。
馬車裡仍舊是上次的配製，熱水熱茶熱食，溫暖柔軟的皮毛鋪的厚厚的。
王語書飲了一口熱茶，方才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她關切的詢問趙昊，“阿昊昨晚沒睡好嗎？”
看起來就很疲憊的樣子。
趙昊頓了頓，還是道：“語書，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趙昊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雖然知道，顯然不將此事告訴王語書是為她好。
但他不能將她關在一個完全不可能聽到訊息的環境裡，既然有知道的可能，那不如他親自來說。
免得王語書聽到一些不實的訊息，反而影響她的情緒。
趙昊如此嚴肅，王語書心裡一突，也認真起來，“阿昊，你說。”
趙昊也就將王家如今的情況與王語書一一說明，他說話的時候全程都小心關注著王語書的表情。
擔心王語書會接受不了。
雖然他知道，王家對王語書並不好，從前王語詩還在王家時，王語書的待遇更別提。
也就是與他定親之後，王家才稍稍重視了些王語書。
但王語書畢竟姓王。
王語書聽完，面上沒什麼表情。
趙昊有點擔心，“語書，你……”
“阿昊。”王語書看著他，“你想聽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啊？
趙昊一時沒反應過來，王語書這問題……怪怪的。
但他很快道：“自然是真話。”
他和語書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
王語書道：“真話就是，王家早就該被這樣了，我一點兒都不傷心，我甚至還覺得開心。”
“我娘也跟二哥的生母一樣，被王家被活活吃了。”王語書說：“阿昊，我一直就特別特別羨慕你，羨慕你們家。”
“伯父伯母恩愛非常，你們家上下一心……真好啊。”王語書說到這，自嘲的笑了笑，往後退了幾步，道：“就送我到這吧，阿昊。”
趙昊敏銳覺得王語書這話不對勁，急切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小心，“語書，你生氣了？”
王語書搖頭，“沒有。”
只是如今的她已經是罪臣之後，與他的婚約也要作廢了吧。
王語書垂眸，掩去眼裡的暗色與失落。
她對王家沒什麼感情，她只是覺得……她曾經離幸福那麼近過，卻最終還是觸手不可及。
馬車停下。
兩人都沒有下車的意思，趙昊看著王語書，薄唇抿緊，“語書，你心裡怎麼想的，你該告訴我才是。”
說出來，他才能明白。
王語書嘴唇動了動，道：“阿昊，祝你遇到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