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行,”鍾小小道,“下午你們跟我去小娥嬸家裡呆一會兒,娘辦完事就來接你們回家。
南寶和貝兒,你幫我看著點他們。”
東寶眸如點漆,驟然深邃,眉間的那顆痣微動。
娘果然還是信他,這麼重要的事先和他商量。
在孃的心目中,他才是長子的不二人選。
當天下午,鍾小小給兩個大娃穿上蓑衣,貝兒太小沒有蓑衣穿,只能放在她那個五十斤的揹簍裡,她再打傘出門。
鍾小小提了一簍子螺螄去的周小娥家。
周小娥見她竟帶了螺螄來,便是一頓埋怨。
她印象中想吃螺螄可是要去淺灘那邊摸的,嗔道:”你一個女兒家,這水還冷著呢,不興為了口吃的趟這麼長時間水。”
鍾小小在她耳邊耳語幾句,周小娥吃驚道:“魚簍子還能撈到螺螄?”
“怎麼不能?”鍾小小道,“眼下就是螃蟹還小,過陣子大螃蟹都能撈到。”
周小娥突然嘆了口氣,勸道:“你撈些小魚打牙祭也就算了,撈到大螃蟹可千萬避著點你們村裡人,這賣到酒樓裡都是銀錢。”
“我心裡有數。”
周小娥又想說什麼,張了張嘴還是沒開口。
鍾小小安頓好三個孩子,正要出門,周小娥忽又叫住了她。
“怎麼了?小娥嬸。”
“沒……沒什麼,”周小娥道,“貝兒他們放我這兒你就放心。我就是提醒你,一個人路上小心。
還有,下回來家裡,可別再帶東西了,要不我可生氣了。”
“我省得。”
見鍾小小轉身要走,周小娥一跺腳:“我哥昨天為了牛的事和你們村裡正鬧了個大紅臉。
總之,你回孃家小心些。”
村裡人因為荷塘村霸佔縣裡耕牛的事積怨已久,沒想到周村長竟然真的找上門了。
鍾小小蹙眉:“小娥嬸,謝謝提醒。我會小心的。”
秀兒聽說貝兒要來,準備了好多彩繩,準備給妹妹打瓔珞玩。
貝兒被眼花繚亂的彩繩分了神,等發現娘不見,鍾小小已經出村了。
路上遇到打招呼的村民,聽說她要回孃家,臉色都微微一沉。
鍾小小明顯感到氣氛變了。
要知道村裡為了漚點農家肥、或者劃地基時那幾寸牆都能打得頭破血流,鄰居間老死不相往來。
一頭耕牛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