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只出門一天,竟然出了這麼大事。
走到村口,鍾小小好像聽到了貝兒的哭聲,她定了定神,說不定是她幻聽了,腳下卻加快了步伐。
進了荷塘村,路上又有不少村民都認出了她。
見她背了這麼大個揹簍,就知道她又是來孃家要糧了。
村民們見了鍾小小,表情都是淡淡的。
一來鍾小小在塘子裡下魚簍子也不是秘密,只是她下的隱秘,別人也找不到,只暗暗把這筆賬在鍾家頭上。
二來還是因為小墅村的村長昨日找過吳里正說事。
說的無非就是這次農忙,小墅村想要用縣裡下發的牛。
吳里正給他搪塞回去了,當時兩邊鬧得不大愉快。
周村長唬著個臉走了。
再這麼發展下去,兩邊關係劍拔弩張,說不定會打起來也說不定。
因著這一層,他們也對鍾小小的態度也變了。
鍾大丫和周村長關係好,村民們心裡都把她劃到了小墅村那一邊。
更有心眼小的,怪鍾大丫治好了村長媳婦吳氏。
要不是吳氏好得那麼快,周村長哪有心思惦記村裡的牛。
他的幾個兒子也要跟著守熱孝,還能跑到他們荷塘村嗆聲。
鍾小小無暇顧及村民的態度,大下雨天的,她只想辦完事快點回家抱娃。
惦記孩子的心情,她也是頭一次體會。
推開孃家院門,小黑衝他吠了兩聲,她喊了聲:“娘,我——”
鍾小小抬頭,鍾老四正穿著蓑衣,站在屋簷下抽大煙。
“爹,我回來了。”
鍾小小隻有和三個孩子有關的記憶,對這個便宜爹的印象淡薄。
鍾老四個子不高,和鍾小惠一樣的方圓臉,臉上都是褶子,面板黝黑。
鍾老四見女兒回來了,並沒有回她,而是側著身繼續抽大煙。
倒是在柴房裡穿蓑衣的鐘大山激動地走出來,把手裡的鋤頭往鍾小小手裡一塞:“大妹你來得巧,正好跟爹一塊下地去。”
自從大妹出嫁後,家裡沒了大妹跟在爹身後精耕細作,收成比往年跌了不少,所以今日下雨,鍾大山還被鍾老四揪著下地去。
鍾小小沒接,道:“哥,我是來要糧——”
話還沒說完,一隻草鞋就從衝她飛了過來,鍾小小一側身,草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鍾大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