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隻飛快夾菜,一吃一個不吱聲,鍾小小瞥了眼目瞪口呆的鄭氏,道:“吃慢些,小心燙,又沒人和你們搶。”
鄭氏筷子伸了一半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這是點我吶。
看看自己手裡的半碗冷粥和一點子醃菜,突然就不香了,何止是不香,簡直是難以下嚥。
以前她總是捧著乾飯來莫家看他們母子吃糠咽菜,現在輪到她了。
鄭氏心裡忍不住酸道:吃個飯還要拜拜,指定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一頓乾飯頂三天。
這麼想她心裡就舒服多了,站在邊上指著桌上道:“你這炒的什麼?黑乎乎的。”
金黃分明的炒雞蛋被說成黑乎乎的,鄭氏毫無意外地收到了三小隻無聲的抗議。
“嗨,鹹菜炒蛋,”鍾小小道,“兩個孩子一大早去山上掏得鳥蛋。”
沒說她還添了兩個雞蛋進去一起炒的。
“啥?!”
她老兒子今早也說去掏鳥蛋了,怎麼一個都沒掏回來?
再看看東寶南寶,鄭氏瞬間覺得一刻呆不住了,嚼了口鹹菜梆子也苦哈哈的。
打了個招呼就家去了。
鄭氏回去沒多久,鍾小小就聽見隔壁打孩子的聲音。
離這麼遠都能聽清,可見哭喊得有多慘。
鄭氏恨鐵不成鋼地揍著娃:“人家狗蛋狗剩(東寶南寶的曾用名)比你小那麼多歲,怎麼掏鳥蛋一掏一個準,年紀小小就能給家裡添菜。
你呢,除了能吃能拉會氣你老孃,你還能幹啥?”
鄭氏老兒子心裡委屈啊,娘向來是最疼他的。
拿什麼比不好,偏要比掏鳥蛋。
比爬樹他能卷得過那兩個小猴猻嗎?
上樹跟竄天猴似的,尤其是南寶,還能從一棵樹上盪到另一棵樹上。
揉著被打腫的屁股,鄭氏老兒子心裡越想越不對,不行,他得去找人,不能讓這兩小子囂張下去。
*
中午周家兩兄弟把旱地裡收的豆子給她送過來兩大筐子,鍾小小拌著從羅婆婆那兒收來的羊奶、米糠給她家小黃做了一頓“狗”食。
混血狼就是混血狼,再高興也不會衝她搖尾巴。
不過會在她彎腰送飯的時候過來蹭她的臉和手,鍾小小被它蹭得癢癢的,對著它酷似柴犬的小臉一頓rua。
收拾過歇完午覺,下午鍾小小先出去了一趟,回來後繼續帶著孩子們去山坡上割艾草。
回家後將艾草整理好用麻繩串起來在院牆上晾曬,三小隻也幫忙把撿來的蒲公英和雙花分揀好。
等過兩天曬乾水份,就可以炒制雙花了。
林林總總幹完已是夕陽西下,陣風吹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艾草和雙花的清香。
圓圓的落日掛在空中,倦鳥歸林,遠方青山疊翠,村子阡陌交通,炊煙裊裊,一副怡人的鄉村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