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山哪想到今日在小墅村他會成為眾矢之的。
而且,莫二郎分家的事他是知道的,這些年莫家也從沒來找過麻煩。
他以為兩家會這樣相安無事下去,誰能想到大妹居然這麼大膽,怎麼敢打大侄子?
誰不知道她婆婆偏疼身子骨不好的大兒子,對這個大孫子更是當眼珠子一樣寶貝。
想到這裡,鍾大山找回幾分理智,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我怎麼可能不護著我妹子,現在是狗剩把他大堂兄吊起來,我做舅舅的,不用教訓他們一下嗎?”
鍾小小道:“你胡說,他不欺負南寶,南寶會還手嗎?”
眼尖的村民早看見了南寶嘴邊的血跡,都不用鍾小小開口,立時就有人替她反駁道:“你他孃的說的還是人話嗎?
南寶他才多大,鐵柱多大,你說南寶欺負鐵柱,也得有人信啊。你瞧瞧,孩子都被打成什麼樣了?”
鍾小小正低頭檢視南寶的傷勢,見到南寶背上捱了鐵柱不少拳頭,連忙去看南寶傷勢,心疼得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東寶也樹上溜了下來跑過來。
鍾小小見東寶手裡拿著彈弓,猜到東寶躲在樹上掩護南寶。
別看他們兄弟倆平時打打鬧鬧,關鍵時刻還是一致對外的。
南寶抬手給鍾小小擦眼淚,小聲道:“娘,我不疼。”
鍾小小道:“你別騙娘,他可是下了死勁打你的,怎麼可能不疼。”
南寶安慰道:“真的。我身上綁了稻草,卸了大部分勁,不怎麼疼。”
鍾小小一愣,再往南寶身上一摸,這孩子身上真是綁了軟和的草墊子。”
南寶看著大大咧咧,實際粗中有細,兄弟倆加在一起有十七八個心眼子,估計早就防備上了。
可想起南寶之前背上的青紫,是不是也是捱了鐵柱的打?
又想起每回換裡衣,南寶都要躲到角落裡換,那時她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
現在回想起來,該不會那時他身上就已經有了傷吧。
鍾小小臉色鐵青:“那你唇角的血跡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打你臉了?”
“不是,是我咬的他。”
上頭被吊著的鐵柱委屈叫道:“他咬我,二嬸,他咬我手臂。”
南寶道:“娘,是他先不讓我們掏鳥蛋,還要我和東寶把家裡的麥芽糖上供給他。”
南寶眼神堅定,他和東寶不是第一次被鐵柱欺負了。
以前他也被打過好多回,他和東寶不是不想反抗,可是反抗了又怎麼樣?
只會惹娘不安,他們只能忍下來,見到鐵柱就繞著走。
後來餓得不行,連反抗的念頭都沒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家裡情況好了,他和東寶不再捱餓了,所以他就和東寶商量著要復仇反擊,就在山腳下設了個陷阱。
唯一沒料到的,就是鐵柱的力氣會比他大那麼多,要不是娘趕來,計劃差點就泡湯了。
鍾大山這會兒還想著息事寧人,對南寶道:“氣也替你出了,快把鐵柱放下來,讓你娘帶你回去好好看看傷勢。
快,狗剩,告訴你大山叔,怎麼才能把你大堂哥放下來。”
南寶抬頭看著鐵柱道:“那你讓他先給我道歉,保證以後再也不欺負我和東寶。”
在場的大娘,有和莫家熟悉的,也勸道:“鐵柱啊,不是奶說你,你是大堂哥,理當照顧弟弟妹妹。”
“對啊,快,跟你二嬸嬸,和弟弟道歉,讓你二嬸嬸放你下來。”
莫鐵柱在家裡向來霸道慣了,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讓他道歉?門都沒——
道!
莫鐵柱此刻只覺得腦袋裡的血都快逆流了,腳脖子被麻繩勒得生疼,哭著道:“狗蛋、狗剩…”
“叫全名。”鍾小小冷道。
莫鐵柱打了個嗝,道:“莫問東、莫向南,對…對…奶,奶啊~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