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陛下,陛下!”
李清秋那清脆又帶著幾分焦急的聲音傳來。
她提著長裙,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而後單膝跪下,稟告道,“大隋皇朝的使臣……已經抵達雲皇城了,您看?”
大隋皇朝。
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皇朝。
其與近期大雲皇朝所面對的大羅王朝,亦或者是已然分崩的大明王朝是截然不同的。
它不同於大羅王朝那般兵敗如山倒的衰落,也非大明王朝那般分裂割據的瘦死的駱駝,而是貨真價實的皇朝。
更為震撼的是。
其在任的皇主,仍然是三千年前,開創這片基業的開朝皇主。
這是一位貨真價實、威壓天下的地煞境修士。
儘管,三千年的光陰過去,這位皇主已步入遲暮之年,如同夕陽西下。
但一個瀕臨油盡燈枯卻,仍擁有地煞境修為的古老皇主,往往是世間最難以捉摸且最為致命的威脅,因其可能不計一切後果地爆發。
正因這潛藏的恐怖風險,使得下方彙報的官員們在向陳凡稟報此事時,皆是面露難色,不敢擅自下決定,最後還是蹭蹭上報,最終到了陳凡這裡。
這確實是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
更何況。
這大隋皇朝的疆域,正巧與大雲皇朝的南疆之地犬牙交錯,兩大皇朝是直接接壤的。
其地理位置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同大雲皇朝一樣,大隋王朝亦實行著獨特的皇室分封制度,但其內部運作邏輯卻與大雲大相徑庭。
大隋皇朝的分封更偏向於異姓王,其核心精神彷彿有點像是西周時代。
他們將廣袤的土地與治理的人口分授給皇族旁支、功勳顯赫的異姓功臣以及前代遺留下來的貴族世家,各自建立起獨立的諸侯國。
這些諸侯國被明確賦予了五項核心義務:無條件服從皇主的命令、堅實地鎮守各自的疆土邊陲、按期足額繳納貢賦入國庫、在國家需要時隨從出征作戰、以及定期前往都城朝覲皇帝。
換言之。
只要這些諸侯國忠實履行了這五條職責,並且沒有任何悖逆皇權的反叛跡象,大隋皇主便通常會選擇放任自流,對他們的內部事務極少干涉。
然而。
大雲皇朝的統治哲學與此判若雲泥,其皇主擁有絕對的權威,加之雲宗府的存在,兩者共同構建了一套嚴密的監察體系。
雲宗府更具備裁定諸侯王罷黜的驚人權力,確保了皇權對地方的絕對掌控,這種集權程度遠非大隋所能比擬。
只是……
大雲皇朝這麼多年,貌似也沒跟這大隋皇朝有過什麼交涉吧?
充其,也不過只是大雲南疆的諸侯王,可能與這大隋皇朝北疆的諸侯王起一些小摩擦,小打小鬧的而已。
對於兩大皇朝而言,封王境之下的作戰,確實是只能稱之為小打小鬧。
故此。
在聽到這話之後,陳凡明顯的露出了詫異之色,輕聲問道,“大隋皇朝?”
“好端端,他們過來做什麼?”,
“呃,末將也……”
李清秋的身子微微一僵,話說到一半,她猛然驚覺,連忙改口,“奴婢也不知道。”
她習慣了在北雲城邊軍裡的稱呼。
畢竟,在軍中時,自稱“末將”是再自然不過的。
而現在。
身處雲皇宮,面對至高無上的皇主,身為宮女的她,自當是要以“奴婢”自稱才行。
陳凡並未在意她那細微的口誤,眉頭微皺,隨口問道,“文書呢?”
按照皇朝之間的慣例,但凡有使臣前來覲見,其所屬皇主都會親筆簽署一份文書。
這份文書,不僅代表著來訪者的身份和目的。
更是為了防止某些臣子心懷鬼胎,藉著外交名義行不軌之事。
文書呈上,一切意圖便昭然若揭。
“文書……”
李清秋似乎這才想起來,有些遲疑地輕喚了一聲。
她愣了不到半秒。
隨即,她的纖手,條件反射般地伸向了胸襟內。
她從那一方雪白之中,恭恭敬敬地取出一份摺疊整齊的文書。
她雙手奉上,姿態格外小心翼翼。
陳凡的眼皮不自覺地微抖了一下,眼神也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什麼情況?
之前的武明月是這樣,怎麼這李清秋又是這樣的?
難不成,這是大雲皇朝特有的專案?
還是說這是拿來專門考驗他這個皇主的?
怎麼一個個都是藏在雪白裡,燻出奶茶香味的?
雖然有些奇怪,但陳凡也沒多問,拿起文書一攤開,掃了一眼,頓時眉頭微皺起,“又是和親?”
整個文書之中充斥著一道陌生的地煞境修士氣息,還有一股陳凡沒有感覺到過的皇朝氣運波動。
而文字內容……大致的意思便是和親。
只不過,奇怪的是,這和親文書上並沒有寫出是哪個公主?
“大隋使團呢?”
“啟稟陛下,他們就在驛站內。”
頓了頓,李清秋試探問道,“陛下,要末……呃,要奴婢去宣他們面聖嗎?”
陳凡想了想,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乾脆喊來也行,“可!”
“奴婢遵旨!”
李清秋應聲。
而後。
她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季斯和陳扤,不過也沒多說什麼,恭恭敬敬的告退。
整個書房裡,就只剩下陳凡和那跪在地上的陳扤。
“大黑王。”
陳扤一個激靈,“皇、皇兄……”
“看得出來,我大雲皇朝各個行省之中的問題,不少嘛?”
陳扤臉色一僵,對視上陳凡那玩味的表情,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季斯。”
“老臣在!”
“傳朕口諭。”
陳凡隨口說道,“朕不日將準備巡視各個行省,其中相關事宜由左相趙嵩負責。”
說著,他看向陳扤,“而你,陳扤。”
“勞煩你跑一趟,把此事告之各個行省的諸侯王,準備好接待事宜。”
陳扤,“………”
丸辣!
衝著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