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中書省工作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的，最多也就是和其餘各部的人因理念問題吵吵架什麼的，也沒說開罪過什麼人吧？
難不成是常侍司或者禁軍查到了他的什麼事？
可問題是。
貪財受賄也好，權色交易也罷，他都不曾有過任何的參與啊？
怎麼好端端的，貌似被陛下記住了名字的？
季斯心中有些不安了，但臉上表情還是不動聲色，不過那拱著的手，卻微微有些顫抖。
“嗯。”
陳凡點了點頭，揹負著雙手走進御書房坐下，“什麼事情進來說。”
“是，陛下！”
想了一會沒想出個所以然，季斯也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慮，貓著腰，供著手走了進來，“啟稟陛下，臣……呃，這是微臣收到的彈劾奏摺，您看？”
這時，季斯這才想起，自己這可是來上奏彈劾的來著？
但……想到之前陳凡那一問，此刻的他語氣也有些微弱了起來，變得小心翼翼的。
“彈劾？”
陳凡微微一怔，還真別說，他登基上位這都快一年了，貌似也沒見到什麼彈劾的奏摺？
“呈上來看看。”
“呃……陛下，這彈劾奏本的有點多，您看是全部還是部分？”
陳凡，“？”
奏本有點多？
好傢伙！
這是幹了什麼公憤事不成？
陳凡也有些好奇，這是彈劾誰的？
至於弄這麼多奏本的麼？
心中念頭閃過，陳凡看向著季斯，“全部呈上來吧。”
“是！”
季斯應了一聲，而後從衣袖之中拿出……一枚儲物戒指？
“陛下，奏本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臣已經拿不下，只能先存放在儲物戒指裡了……”
說著，季斯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案牘上，而後退在一旁。
陳凡拿起儲物戒指，靈魂力浸入掃了一眼，詫異更甚，“這麼多？”
這一個約莫百來立方的微型儲物戒指裡，幾乎都把奏摺全部放滿了，只留下不到十分之一的空間。
好傢伙！
這得多少本啊？
粗略看上去，至少得是兩千多本奏摺了吧？
“這麼多奏摺，中書省都沒有看麼？”
說著，陳凡隨意抽取了一本奏摺翻著。
“回稟陛下的話。”
季斯恭恭敬敬的拱手，“臣聯合了中書省不少人看過這些奏摺，還有左相趙嵩也同樣過目過。”
“根據微臣等人的排查發現，此番奏摺，全部都是彈劾……”
“陛下您封的新任大奉王石雪！”
說出這話的時候，季斯已經叩首在地上，肩膀微微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了。
新任大奉王，石雪。
這可是陳凡親自下達的聖旨，結果沒想到，這……
季斯都不敢抬頭，老老實實的跪伏在地上。
其實。
起初出現這一些奏摺的時候，中書省方面也好，還是左相趙嵩那邊，都是選擇直接壓下來的。
然而。
萬萬沒想到。
這前前後後不過只是一個月的時間，這彈劾石雪的奏摺，竟然高達足足三千份！
同時。
相關的壓力也給足了，無奈之下，最終中書省也只能選擇上報。
當然。
此事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中書省官員過來彙報，肯定是當前中書省內能做主的才行。
而中書令蔡靖，此刻還在大同防線那邊。
所以，目前中書省內最大的官便是他這位中書侍郎了。
但怎麼回報，這得講究一下。
畢竟，這可是皇主親自下封的諸侯王，擅自上奏彈劾，那豈不是在打皇主的臉麼？
故此說，季斯這才一上來是給的奏摺，讓皇主明白不是他不辦，是他扛不住這麼大的壓力了才選擇的上報。
“中書省方面，應該出具了一份詳細的匯總吧？”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整個御書房裡極其的死寂，只有沙沙翻奏摺的聲音。
隨即。
季斯聽到陳凡開口，連忙從袖裡拿出一份羊皮卷，“啟稟陛下，此便是我等歸納綜述的。”
陳凡只是一抬手，那季斯手上的羊皮卷便是自動飛入其指縫中。
見狀。
季斯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您看這……”
“朕看這石雪做的不錯啊？”
陳凡讚不絕口，“朕記得，她這上任，滿打滿算也不過只是兩個月半吧？”
“看看這個，可不是把大奉行省第一大門派雲破宗不尊王府命令的錯誤給糾正得挺好的麼？”
季斯汗顏。
這哪是糾正的事情嗎？
他可沒記錯的話。
這上面寫的是，那石雪一人一刀，單槍匹馬直奔雲破宗的鴻門宴，對方足足十個封侯境的長老被打得頭破血流，甚至宗主這位封王境修士惱怒出手，卻也沒能留下那石雪。
“還有啊，大奉行省、大黑行省、大廣行省這交界處的黑角城，之前可不是有人反應為三不管地帶麼？”
“現在不是已經歸入在大奉行省的名下了麼？”
“朕看這新任大奉王做的也不錯嘛？”
季斯臉皮抽搐了一下。
什麼三不管地帶，這完全是當年大奉王、大黑王、大廣王這三位諸侯王分不出勝負，又都不願意放棄這塊經濟繁華的黑角城，故此才擱淺至此的。
可誰知，這新上任的大奉王壓根不吃這一套，一言不合就是掀桌子！
這他媽的！
擱誰誰服啊？
“呃……那，那應該是手底下人看錯了，微臣請陛下降罪！”
季斯頭都不敢抬，生怕這口鍋甩在他的頭上了
從剛剛那話，他感覺，讓石雪過去這麼大鬧起來，貌似就是這皇主陛下默許的……
而他季斯，似乎是被人當了搶使……
事實上。
季斯猜測的也大差不差。
陳凡當然知道，有一個‘天骨+天階鬥技鬼上身’的石雪，是什麼檔次的。
不是他吹。
只要他不親自插手。
整個大奉行省也好，還是包括更西邊的大吳王朝。
這加在一起都不夠的！
指不定，到最後這石雪還能弄出一個什麼石盟啊雪盟的。
當然，她現在有個非常官方的名號，倒也犯不上這樣……
“陛下，大黑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