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遠接受了林涵宇的建議,由市局出面聯絡了趙鑫的隆鑫副食經營部所在的街道,精心策劃了一場為期一週的“幫扶”活動。
考慮到苯二氮卓的特性,所以趙鑫不可能喝到高溫下的藥汁,因為不確定是不是何曉梅動的手腳,也不確定是不是趙鑫自己長期服用。
這一週的關鍵在於,每天清晨,都有專人在趙鑫開店前就位,用正宗熬製的“歸脾湯”,悄無聲息地替換掉何曉梅送來的那份。
短短一週自然無法徹底逆轉趙鑫的身體狀況,但這一過程至關重要——它能明確鎖定藥湯中的苯二氮卓來源:究竟是何曉梅暗中新增,還是趙鑫自行服用。
與此同時,對醫院及趙鑫、何曉梅家周邊藥店的排查走訪也緊鑼密鼓地展開。
耗時三天,結果卻令人失望:近半年內,何曉梅和趙鑫均無相關處方開具或購買記錄。
突破口只剩下一個:搜查何曉梅和趙鑫的住處。
時間緊迫。三天過去,若何曉梅真動了手腳,很可能已有所警覺。不能再拖了!
第四天一早,鄧凱大步流星地衝進辦公室,揚了揚手中的檔案,臉上是掩不住的興奮:“涵宇,批了!”
他手上拿的,正是對何曉梅住所、醫院辦公室、趙鑫家及副食店的搜查令。
鄧凱身後,宋文遠也跟了進來,語氣沉穩卻帶著行動前的決斷:“幾處同時動手,聯絡物證科,這次又要辛苦他們了。”
“韓局點頭了?”林涵宇也精神一振。
“嗯。”宋文遠頷首,露出一絲讚許的笑意,“能順利拿到搜查令,你安排的‘幫扶活動’功不可沒。連續三天換回來的藥湯裡,都檢出了苯二氮卓類藥物。”他笑容一斂,拍了拍手,聲音陡然嚴肅,“好了,現在佈置搜查任務!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鑑於四處地點同步搜查,宋文遠已協調好轄區派出所警力支援。
命令下達,四組人馬迅疾出動。
警燈閃爍,林涵宇駕駛的警車穩穩停在何曉梅租住的公寓樓下。作為最重要的目標點,宋文遠和鄧凱都集中在這一組。
帶上物證科的高天銘及兩名轄區民警,一行人敲響了何曉梅的家門。
剛下夜班的何曉梅似乎還在補眠,穿著家居服的她開啟門,臉上瞬間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慌。
不等她發問,宋文遠已亮出搜查令,語氣公事公辦:“何曉梅,這是搜查令。依法對你的住所進行搜查,請配合。”
“有……有什麼事嗎?”何曉梅強壓下眼底的慌亂,臉上殘留著疲憊,身體卻下意識地擋在門前,並未立刻讓開。
“具體原因暫時不便告知,請配合工作!”宋文遠加重了語氣重申。
“……請便。”何曉梅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側身讓開,語氣恢復了表面的平靜,卻透著一股疏離。
宋文遠向轄區民警示意,民警立刻上前,將何曉梅請到一旁,例行詢問她近期的行蹤。
搜查迅速展開。屋內異常整潔,甚至有些刻板。客廳書架清一色全是藥學專著和期刊,生活氣息淡薄得近乎冰冷。
高天銘目標明確,直奔廚房。宋文遠、鄧凱和林涵宇戴上手套,分頭開始細緻搜查。
林涵宇被宋文遠指派負責臥室。他的目光掃過這間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間,沒有先去檢視衣櫃,而是精準地鎖定了臥室的床頭櫃。
單身人士常有習慣,把最私密、最常用的東西放在觸手可及的床頭。
當他走到右側放置檯燈的床頭櫃前,立刻察覺到它的使用頻率明顯高於另一側。或許是前任租客,或許是何曉梅自己常用,櫃門的拉手已顯出陳舊的磨損痕跡。
這個上下兩層的床頭櫃,下層卻只孤零零地放著一本硬殼舊書。深藍色的硬卡紙封面,邊緣已磨損褪色。
林涵宇小心地取出,輕輕翻開。
扉頁上,貼著一張裁剪下來的、微微泛黃的舊報紙。上面是一則簡訊,標題醒目:“高三(1)班李大坤同學見義勇為,制止校外滋擾”。短短百字,還配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雖顯青澀,但眉眼神態,與如今的李大坤相差無幾,彷彿歲月只在他眼角添了些許魚尾紋。
從簡訊的落款和日期看,出自學校內部校刊,時間正是李大坤高三、何曉梅初一那年的初夏。
再往後翻,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簾,如同少女秘不示人的心事日記。
林涵宇快速瀏覽,字裡行間清晰地勾勒出一個未成年少女對李大坤近乎偏執的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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