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破大案,問鼎警界巔峰!

第70章 血舞之痕(06)

微微在筆記本上掃了幾眼,這才抬頭看向周志強:“周叔,請您回憶一下,第一次見到報案人陳浩,和第一次見到封芷薇——就是那個和陳浩同行,卻沒有一起來報案的‘臨江藝苑’舞蹈學校的女學員時,他們給你的第一印象?”

周志強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訝異,隨即被更深的追憶取代。

他敘述的過程與案卷記載驚人地一致,十年的光陰並未磨滅那些細節。

然而,除了描述兩人當時的穿著、神情等表面印象,他並未深入。

“周叔,卷宗提到,是時任所長到派出所後,發現門口車裡還有人,才確認封芷薇是和陳浩同行的?”

“沒錯!”周志強點頭,“那會兒剛聽說PTSD這洋詞兒,擱以前,就叫嚇丟了魂兒。”

“所以,案發當天,派出所沒給封芷薇做筆錄?”

“嗯。她是第二天,老程......就是程偉,派人去醫院做的筆錄。當時那姑娘,整個人都木了。”

“您覺得…她當時的反應,正常嗎?”林涵宇小心翼翼地措辭。

“什麼意思?”周志強眼神銳利起來。

“根據陳浩的筆錄,是封芷薇主動邀請他去倉庫‘體驗舞臺感覺’。說明他們是一起去的。那麼,是誰先聽到的‘慘叫聲’?”

“是陳浩說他聽到的。”

“封芷薇沒聽到?”

周志強遲疑了一下,“她說......好像也聽到了點動靜,但嚇懵了,記不清細節了。”

“好,這個先成立。”林涵宇並沒有追問,一刻不停的問道:“按他們說法,聽到‘慘叫’就跑了,根本沒進倉庫檢視?”

“是這麼回事。”周志強點點頭。

“周叔,”林涵宇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帶著探討的語調,似在自我分析。

“陳浩是道具師,封芷薇是舞蹈演員,他們工作中都接觸過模擬的‘慘叫’。假設,僅僅是‘聽到一聲慘叫’——甚至自己都沒聽真切——一個正常人,尤其是有表演經驗、對聲音有概念的人,會立刻、並且表現出如此嚴重的PTSD反應嗎?那種…如同教科書般‘標準’的崩潰?”

周志強昏黃的眼珠裡驟然閃過一道精光,像沉寂的火星被撥亮。

他沉默了幾秒,手指無意識地在自己深灰色的褲子上來回摩挲之後,才緩緩道:“按常理…不該。真正的驚嚇,有個過程,先是懵,然後才是怕,手腳發軟,或者歇斯底里。這些年我也在研究PTSD,有可能瞬間引發,但是當時的封芷薇,也太‘像’了。像......按劇本演出來似的。”

周志強用了“像劇本”這個詞,精準地呼應了林涵宇心中的懷疑。

“那您認為,陳浩當時除了說‘可能出事了’,還對封芷薇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能讓她瞬間崩潰到那種程度?”

周志強眉頭緊鎖,努力回憶,最終緩緩搖頭:“當年......好像沒專門問過這個。重點都在陳浩身上了。”

林涵宇飛快記錄下關鍵點,然後從筆記本中抽出那張倉庫後門外腳印的照片影印件,推到周志強面前:“周叔,您再看看這個,當時在現場,對這枚腳印有印象嗎?”

周志強接過照片,眯起眼,湊近昏黃的燈光仔細端詳。

“這是......倉庫門外頭?高天銘他們趁著大雨剛下搶拍的。雨太大,沖刷厲害,這腳印沒當主要證物。40碼的鞋,工地上多的是。”

他用粗糙的指腹點了點照片上腳印的腳尖部位,“這個印子…當時是有點怪。高科長量過,說是40碼,但腳尖這兒…太淺了,不像踩實了,倒像是…踮著腳走?”

老警察的經驗讓他捕捉到了異常,卻囿於當時條件無法深究。

他甚至站起身,模仿著後跟著地、前掌虛浮的走路姿勢走了幾步:“在泥地裡,這麼走也可能留下這種前淺後深的印子。我們也經常在下雨的時候這樣走。”

林涵宇眼中光芒閃動,丟擲一個大膽假設:“周叔,有沒有另一種可能——這是‘小腳穿大鞋’走出來的腳印?”

此言一出,連宋文遠都神情一凜,立刻拿過照片再次審視起來。

林涵宇趁勢解釋:“周叔,您和張震是第一時間到達現場的警察。大雨之前,明確出現在倉庫外的,只有陳浩和封芷薇。這枚腳印,是物證科拍攝的照片裡相對最清晰的。排除您和張震,來源只能是他們兩人,或者......某個穿男鞋的女工。”

周志強搖頭,很肯定:“工地上幹活,鞋不合腳是累贅,沒人這麼穿。”

他沉吟片刻,回憶道:“陳浩......穿40碼沒錯,但他只穿軟底布鞋。我們查過他宿舍和家,全是那種鞋。照片上這鞋印,紋路、底子硬度都對不上。”

“案發前下了幾天小雨,倉庫外也有泥濘,腳印早就踩得亂七八糟,像大花臉。現場條件太差,腳印幾乎是最先被放棄的線索。”

他皺著眉,努力挖掘記憶深處,最終還是無奈地搖頭,“想不起來了......有價值的,當年都記在報告裡了。”

宋文遠輕輕拍了拍林涵宇的肩膀,示意可以了。

林涵宇會意。

雖然腳印沒挖出爆炸性新料,但老周的話證實了兩點:一是當年對陳浩和封芷薇同行期間的互動細節確有缺失;二是那枚腳印的“異常”並非空穴來風,它真實存在過,只是被惡劣條件和時代技術所湮沒。

這更堅定了他深挖這條線的決心。

他收起筆記本和照片,真誠道:“謝謝您,周叔。”

周志強擺擺手,沒說話,摸索著去拿桌上的煙盒。

宋文遠眼疾手快,抽出一支菸遞到他嘴邊,併為他點上。

“周叔,”宋文遠自己也點了支菸,煙霧中他的神情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我還有個問題,憋在心裡好多年了。”

“問吧。”周志強吐出一口菸圈。

“當年......您為什麼那麼堅持認定陳浩有問題?甚至不惜......挨處分?真的只是......直覺嗎?”宋文遠問得小心翼翼。

當年案子一開始就由刑偵支隊接手,可週志強像著了魔,私下多次單獨“拜訪”陳浩——從派出所到刑偵隊,再到陳浩家裡。

程偉私下勸過,所裡警告過,都沒用。

最終陳浩投訴,周志強背了處分才罷休。

這成了老周職業生涯最後一個、也是最沉重的汙點。

“就是直覺!”周志強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渾濁的眼底在這一刻爆發出驚人的銳利,彷彿又變回了相框裡那個銳氣逼人的年輕警察。

“幹了幾十年片警,看人從骨頭縫裡透出不對勁!那小子,肯定藏著事兒!心理素質好得邪門,油鹽不進,就是撬不開那張嘴!”

“可他......只是個報案人啊?”宋文遠低聲道。

“報案人?”周志強冷笑一聲,聲音不高,卻像驚雷炸在林涵宇耳邊,“報案的,就不能是作案的?!賊喊捉賊的戲碼,老子見得還少嗎?!”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林涵宇心中那個一直模糊、甚至不敢深想的猜測!

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一股強烈的共鳴在胸腔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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