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柄軟刀子,是殺不了人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殺機。
“那就,該換一把,更快的刀了。”
當墨塵回到“考工格物司”時,整個工坊,都沸騰了。
墨班、公輸班、阿猛、王翦……所有核心成員,都激動地迎了上來。
他們看著那輛象徵著無上榮耀的丞相座駕,看著他們的東家,安然無恙地歸來,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自豪與狂熱。
而更讓他們驚喜的,還在後面。
自那日起,“考工格物司”那原本門可羅雀的大門,幾乎要被踏破了。
這一次,來的不再是那些衣衫襤褸的民間匠人。
而是……一個個神情倨傲,卻又不得不放下身段,手捧著先輩遺留圖紙或典籍的,落魄士族子弟。
有法家後人,帶著殘缺的《商君書》,前來探討“以法度量,以尺規天”的可能。
有道家傳人,捧著《考工記》,前來請教“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在器械製造中的應用。
甚至,還有幾個兵家子弟,拿著不知從何處抄來的《孫子兵法》,想與墨塵這位“戍卒甲”的發明者,探討一下,器械之利,與兵法之要,如何結合。
那張曾被全城嘲笑的“招賢令”,在李斯那“一拜”之後,竟真的,引來了百家來朝!
墨塵沒有拒絕任何人。
他在工坊內,設立了“論道堂”。
每日下午,他都會抽出一個時辰,與這些來自不同流派的人,公開辯論,探討。
他用“槓桿原理”,去解釋兵法中的“以逸待勞,以靜制動”。
他用“流體力學”,去闡述道家“上善若水,利萬物而不爭”的哲學思想。
他用他那超越時代的“格物之學”,為這些早已僵化的古代思想,注入了全新的,充滿了無限可能性的靈魂!
一時間,“考工格物司”,成了整個咸陽城,最熱鬧,也最神奇的地方。
它就像一個巨大的熔爐,將百家學說的殘骸,與墨塵那驚世駭俗的“格物之法”,一同熔鍊,鍛造。
沒有人知道,這座熔爐,最終,會鍛造出一柄,怎樣的,足以改天換地的……絕世兇兵。
而就在整個咸陽都沉浸在這場前所未有的思想盛宴中時。
墨塵,卻將自己,關進了“龍骨塢”最深處的密室之中。
他的面前,不再是“平底方舟”的圖紙。
而是一張,更加龐大,更加複雜,足以讓任何一個帝王都為之瘋狂的……沙盤。
沙盤之上,山川、河流、城池、關隘,一應俱全。
那,是整個大秦的輿圖。
他的手指,緩緩地,從北方的九原,劃過中樞的咸陽,最終,停在了那片富庶而又充滿了六國遺恨的……江東之地。
“船,是體。”
“商,是用。”
“而天下,才是我真正的……棋盤。”
他輕聲自語,眼中,閃爍著比天上星辰,還要明亮的野心。
“李斯,你以為你贏了嗎?”
“這盤棋,才剛剛……開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