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鋪了鵝卵石，兩側是綠草。
今天沿路擺放起了燈串。
人靠近，燈亮了，向前走，燈一路往前亮。
是她準備的驚喜！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卻放慢了步子。
季恙最後停在前院的一塊平地。
剛才回來走得急，他沒發現角落有個大箱子，快趕上他這麼高了。
他抬手壓了壓左胸口，緩緩扯去蝴蝶結一角。
四四方方的盒子向四周展開，露出一張桌子。
桌面堆滿各色拉菲草，拉菲草上擠著各種禮物。
宋凝月躲在門後暗中觀察，見時機差不多，衝了出來。
向空中丟擲一團花瓣，“生日快樂！”
季恙沉浸在震驚中，雙腳釘在原地，雙手也無法動彈，眼底卻因倒映著的人亮了起來。
一片紅色花瓣落在他頭頂。
宋凝月隔著桌子，站在季恙對面，揚起音調介紹桌上的東西。
“這個酒是巴特送你的，紅色愛心大抱枕是莊焱送的，飛鏢套裝是戎光送的，變形金剛沃德送的，打火機是席穆連送的。花束是米維克跑大老遠買的，屋子裡有宋黎明親手做的生日蛋糕！還有這雙皮鞋是外婆送來的。”
季恙隨著他的介紹，一一掃過桌面的物件。
寒風颳過臉頰，心口卻充斥著暖流。
宋凝月舉手，在他面前揮了揮，“驚喜嗎！”
季恙拿起一根綠色拉菲草，捏在指尖旋轉，“你讓他們送的？”
“嗯哼！”宋凝月了不起地揚起下巴。
“下次他們生日，你記得回禮哦，不知道送什麼問我，你出錢就行了。”
“好。”季恙雙手撐住桌面，俯身與她平視，“你的禮物呢？”
宋凝月手背到身後，扭頭留下一個側臉，“都送你襯衫和畫了，你連吃帶拿啊！”
“是啊，襯衫呢？”季恙含笑反問。
昨天回來她就拿走了。
他沒戳破，以為她想今天送他。
今天禮物都在這裡，她卻還不拿出來。
難道不準備送他了？
宋凝月眼珠子轉了一圈，動作十分神秘，從桌下拿出一個小袋子。
“噹噹噹當！”
她拿出襯衫，特別展開左邊袖口，有一朵綻放的紫色曼陀羅花。
“因為襯衫都長得一樣，但生日禮物必須要特別，所以我就擅自繡了，你要是不喜歡我再拆了。”
季恙搶走襯衫，“拆什麼，不嫌累？”
宋凝月無奈攤手，癟了癟嘴，“那有什麼辦法呢，你生日必須讓你開心啊。”
季恙捧著袖口的花各種角度看，“你今天在繡這個？”
“對呀，我專門學過的，我的繡工，你絕對挑不出毛病！”宋凝月雙手交叉抱胸，一臉自信。
季恙整齊疊好襯衫，放回袋子，“你剛才遲到，也因為這個？”
“是啊，我高估我的速度了。”宋凝月沉下肩膀，嘴角拉平了。
“本來就來不及，你又給我發訊息，我還要騰出手給你打字，我都不小心……”
她張合的上下唇突然抿住了。
“不小心……？”季恙眉頭高高揚起，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宋凝月豎起左手食指，“被針戳了個洞。”
季恙眸光顫了顫，握住她的手，拉到眼前。
確實有個小紅點，血勉強止住了，但用力掐一下還會擠出血滴。
“痛不痛？”他問。
“不痛，不用擔心。”宋凝月旋轉手腕，抽出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季恙的手心忽然空了，原本滿滿當當的心也少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