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就再想想法子嘛!”林政淡定的擺擺手:
“要麼,就想辦法跟下野守大人談談,要麼…就跟一柳直高大人談談。”
“一柳…直高?!!”堀田道空瞳孔一震!
“不錯。”林政意味深長的望了他一眼:“夕庵大人那邊…本殿替你去說,如何?”
沒錯,林政就是在鼓勵他、去挖一柳直高的牆腳!
在林政看來,一柳直高首先忠於日比野清實,之後才可能忠於自己,那這份“忠誠”、就很難得到保證;
而在日比野清實跟他自身的利益面前,一柳直高又會做何選擇、同樣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因此,與其自己瞎琢磨,倒不如讓堀田道空去考驗他一把,看他能不能經得住考驗?!!
而在林政這種近乎於“鼓勵”的明示下,堀田道空自然也沒有退縮的道理,當即便咬咬牙、鄭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殿下這麼說,那微臣…便斗膽一試!”
“很好!道空大人,那此事…本殿就拜託給您了!”
“是!”
…
晌食之後,得知日比野清實跟堀田道空還在議事間吵得不可開交,林政果斷的選擇跑路——
與其被他們捲進去當和事佬,林政寧可帶上阿柊、溜到城外看文武大會的比賽去…
…
到了賽場後,林政先是去了“策論”賽場,等看到那中年文士還在臺上奮筆直書時,他才放下心來、又溜到了比賽最激烈的地方——
太刀賽場!
與其他賽場人山人海、擠得水洩不通不同,太刀賽場的觀眾圈層明顯高了一檔。
跪坐在最內圈十步開外的,要麼是披著陣羽織或肩衣的武士、要麼就是氣息沉凝的劍豪武者;
這些人大多有師承來歷,講究個體面,而外圍零散站著些看熱鬧的町民浪人,則壓根沒敢往前擠…
因此,反而給林政和阿柊留出一條直入場前觀賽的“貴賓通道”!
目光掃過前排,林政很快便鎖定了岸信周那標誌性的身影。
作為林政麾下第一劍術高手,岸信周曾憑著一手好劍術、在陣前討取了明智光安;
也正因此,林政才特意讓他過來這兒盯著,防止有人藉機鬧事、破壞了賽場上的戰鬥!
現在見他果真在場下盯著,林政便拉著阿柊、旁若無人地穿過人群、徑直來到岸信周身邊跪坐下來。
許是察覺到察覺到身邊來人,岸信周微微側首一望,在發現是林政後,這才恭敬地微微頷首致意。
不過,他並未過多寒暄,而是將目光再度轉回賽臺,只是嘴唇微動、低聲說了一句:
“殿下來的正好,這太刀科的比賽…可是越來越變了味了!”
“哦?怎麼說?”
林政微微挑眉,目光則投向場中正在對打的二人。
只見場中,一名身穿半舊青綠色肩衣的武士正圍著另一個身穿深棕色陣羽織的武士遊走試探著;
乍一看,雖然雙方都沒有出手,但身形走位、乃至於刀刃角度的變動,無不露出高手風範!
這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正想著,耳邊便傳來岸信周那鄙夷中帶著幾分憤懣的聲音:
“啟稟殿下,這第一天的時候、比賽倒還像點樣,很多武士都是拿出真本事來競爭的;
尤其是一個名為富田勢源的越前武士,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小太刀,省力又刁鑽,最終連敗九人,摘得頭籌!”
“微臣本以為、有這等技近乎道的劍豪帶頭,此次文武大會必然是群雄奮進,可誰知…”
說到這裡,岸信周便忍不住咬牙切齒:“自昨日始…這賽場便被一群厚顏無恥之徒給玷汙了!”
“一群?”林政眉頭一挑:“本殿記得…這比賽可是不讓多人同時上場的,怎麼還有一群?”
“殿下有所不知。”岸信周越發憤憤不平:
“殿下定下的規矩、那些代官也確實照做了;不過…微臣說的一群、是他們在打車輪戰!”
說著,他恨恨地啐了一口,抬起手來、指向場邊幾個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的武士:
“殿下看到沒有?那幾個人都是一夥的,還有那邊!那幾個也都是一夥的!
這幾群人私下先串通好了,每每有劍豪消耗體力過甚,他們就一擁而上、同時向一人發起挑戰!
如此一來,代官便只能讓他們自行商量順序、再排隊上場挑戰。”
“然後…他們就藉機拖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