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當男爵夫人起身,暫時離開喧鬧的人群,走向宴會廳側面一個相對僻靜的迴廊,似乎想去透透氣時。
莉娜眼中精光一閃,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片刻之後,莉娜端著空托盤從迴廊匆匆走出。
臉色有些蒼白地看了賽瑞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便迅速離開了這裡。
而幾乎就在同時,一聲壓抑不住的,帶著極度驚恐和痛苦的抽泣聲,從迴廊方向傳來。
緊接著,男爵夫人艾米麗跌跌撞撞地,從迴廊裡衝了出來。
她髮型散亂,臉色慘白得像一張紙,雙目圓睜,佈滿了血絲,彷彿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
她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
“不……不要……別碰我……那些話……那些場景……是真的……都是真的。”
她語無倫次地尖叫著,目光在宴會廳中慌亂地掃視,最後死死地定格在了皮爾斯身上。
那一瞬間,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又像是被注入了瘋狂的勇氣。
那些被莉娜用低語重新喚醒的,深埋在她記憶中的屈辱和恐懼,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猛然爆發出來。
“皮爾斯,你這個禽獸!你這個魔鬼。”
男爵夫人艾米麗指著皮爾斯,聲音淒厲而絕望的說道。
“你以為我忘了嗎?你以為我會一直忍氣吞聲嗎?我告訴你,你錯了,別想威脅我。”
“你趁男爵不在的時候,闖進我的房間……你說我像‘熟透的蜜桃,只有你才有資格品嚐’……”
“你還說……如果我不順從你,你就要把我鎖在北塔的地牢裡,讓那些最骯髒的獄卒來伺候我。”
“你說我即使是男爵夫人,也永遠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她越說越激動,那些被皮爾斯用來威脅,和侮辱她的具體言語,此刻都從她口中不受控制地傾瀉而出。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你甚至還……還強迫我穿上那些……那些你從外面弄來的下賤舞女的衣服……以此取樂。”
“你說那才是我真正的樣子,你拍打我的臉,說我是你腳下最聽話的母狗。”
“嗚嗚嗚……這些都是你對我做的,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整個宴會廳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男爵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控訴。
那些不堪入耳的細節,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看著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管家大人。
西恩男爵的臉色,已經從最初的震驚,變成了火山爆發前的鐵青。
他聽著妻子一句句屈辱的控訴,每一個細節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他的尊嚴之上。
他最信任的管家,不僅給他戴了綠帽子,竟然還是用如此卑劣、如此殘忍的方式,凌辱著他的妻子。
“皮——爾——斯——”
一聲震徹整個宴會廳的狂怒咆哮,從西恩男爵的喉嚨深處噴出。
他那魁梧的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雙眼赤紅,彷彿要滴出血來。
他腰間的佩劍“嗆啷”一聲出鞘,帶著無盡的殺意和屈辱,指向了早已被嚇得面無人色,癱倒在地的皮爾斯。
宴會廳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誰都不敢說話,只剩下西恩男爵粗重的喘息聲,和皮爾斯那如同破敗風箱般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