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漢根伯爵給西恩男爵的密信中預警那樣,北方局勢急轉直下。
奧利侯爵與以漢根伯爵為首的,部分北方實權伯爵之間的矛盾,在長時間的積壓和試探之後,終於徹底公開化。
不再是小打小鬧的滲透與反滲透,不再是貿易上的封鎖與反封鎖,一場場真刀真槍的大規模戰役,在北境的各個戰地接連爆發。
據傳,漢根伯爵聯合了數位對奧利侯爵積怨已久的伯爵,組成了北境自由聯盟。
公開指責奧利侯爵野心勃勃,意圖吞併所有貴族領地,破壞北境的傳統與平衡。
而奧利侯爵則斥責聯盟為叛逆,打著自由的旗號,實行分裂北境之舉,意圖勾結外敵。
隨著雙方投入的兵力越來越多,戰火從最初的邊境屏障,迅速分散至內陸。
一座座村莊被焚燬,城鎮在攻戰防戰中化為焦土。
曾經算還平靜的商道上,如今只剩下運送軍糧的隊伍,和倉皇逃亡的軍隊。
大規模的平民,在戰爭的鐵蹄下,失去了家園和親人,被迫踏上漫無目的的逃亡之路。
而永冬領,由於亞瑟的鐵腕剿匪,以及接收黑石領難民,周邊相對安寧,且領地內實行的一系列惠民政策也初見成效,名聲在外。
於是,在這場逃亡浪潮中,那些最先受到戰火波及、走投無路的難民,下意識地朝著相對安穩的永冬領湧來。
......
一股難民之中,阿曼達抱著懷中發燒的女兒莉莉,心如刀絞。
逃亡的路上,風露餐宿,女兒莉莉終究還是病倒了。
她和兒子湯姆攙扶著彼此前行,跟隨著人流,終於是遠遠看到了永冬領的旗幟。
希望像一簇火苗,給眾人助推了一把力,讓他們能夠繼續堅持下去。
然而,達到城下的時候,他們遇到的卻是緊閉的柵欄,以及戒備森嚴計程車兵。
人群開始騷動,哭喊聲、哀求聲此起彼伏。
就在混亂中,莉莉的咳嗽聲越來越急促,小臉燒得通紅。
阿曼達無助地哭了起來,此時,旁邊一個年輕的婦人擠了過來,仔細觀察了莉莉的情況。
然後,從自己那破舊的布包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顆草。
她將這草放在手心揉碎,用清水調和,然後輕柔地餵給莉莉。
又解開自己脖子上繫著的,一塊磨得發亮的石片,放在水中浸浸了一會,然後貼在莉莉滾燙的額頭上。
“先別急,這是退熱草,我以前在村裡給人看過病,這石頭就是我們那兒的老法子,能吸熱。”
年輕婦人的聲音沙啞,但看上去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鎮定。
阿曼達驚訝得淚流滿面,連忙哭著感謝。
不遠處,一輛簡陋的木板車因為不堪重負,一個輪子突然裂開一條大縫,眼看就要散架。
車主是個中年漢子,急得滿頭大汗,車上還裹著他受傷的妻子。
正當他手足無措之際,人群中,一個沉默寡言的壯碩男子走了過來。
他捲起袖子,擼起了袖子露出強壯的手臂,那雙手臂上佈滿了厚實的老繭。
他仔細檢視了一個裂開的輪子,又在周圍摸索了一番。
從一截廢棄的木料,和幾根被丟棄的皮條中,用隨身攜帶的一柄破舊斧頭,叮叮噹噹地敲打。
不一會,竟然將那裂開的輪子,修復得勉強可以繼續使用了。
雖然只是治標不治本,但卻解了燃眉之急。
那車主連連作揖,壯漢也只是擺了擺手,沒有言語。
混亂之中,永冬領計程車兵努力的維持著秩序,但卻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
這時,一個穿著還算體面,但同樣滿面塵灰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他小心翼翼的護著手中,裝滿了卷軸和書冊的皮囊,用清透的口音對士兵說道。
“軍爺,大家只是想活命,並無惡意。若需登記姓名來歷,在下粗通文墨,或許可以幫忙記錄,也好維持一些秩序。”
他說著,從皮囊裡取出了取出炭筆,和幾張上好的羊皮紙。
而在他的引導下,難民們也逐漸恢復了秩序,開始逐一登記。
士兵們也是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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