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夜間通行的便利,賽瑞的行動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嗯,你說的有些道理,那就這麼辦吧。”
西恩男爵也樂得看到手下互相制衡,便默許皮爾斯的建議。
賽瑞的處境急轉直下,負責給他分配食物的廚子,是皮爾斯的遠房親戚,送來的食物總是缺斤少兩。
不是冰冷的殘羹剩飯,就是發黴的麵包。
他本來應得的取暖木炭,也被無故剋扣,晚上在北塔樓站崗時,只能硬挺著。
有一次在所謂的訓練中,皮爾斯的心腹侍衛隊長故意失手,用木劍狠狠抽在他的背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淤青。
卻只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一句“年輕人,菜就多練。”
更讓他感到寒心的是周圍人的態度。
昔日那些圍著他,“賽瑞副官”叫不停的衛兵,如今見到他都像瘟疫一樣,眼神閃爍,不敢與他交談。
皮爾斯散佈的關於他“手腳不乾淨”、“可能勾結外人”的流言,就像毒草一樣在城堡裡分散了。
晚上,拖著疲憊身體和低沉的心情,回到了自己那間陰冷潮溼的小屋,賽瑞感到一種全身心的壓抑。
他知道,皮爾斯正在用這種方式摧毀他的意志,逼迫他交出賬目。
“不能讓他們得逞。”
等不到亞瑟的回信,賽瑞咬著牙,從牆角的磚縫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油布包裹。
裡面正是他冒著危險,從庫房帶出來的那幾本賬目,這些東西是他唯一的籌碼,也是他向亞瑟大人證明價值的關鍵。
本來他還在等亞瑟大人的安排,等待下一步的指令,但沒想到皮爾斯發現的這麼快。
打擊報復也來的這麼迅速,這麼瘋狂,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眼色。
而且他高估了自己在男爵心中的地位,萬萬沒想到皮爾斯只是說了幾句,男爵就將他棄之不顧了。
他不能再等了,皮爾斯的打擊一波強過一波,誰也不知道那條毒蛇什麼時候會不顧一切地咬上來。
於是,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賽瑞覺得時機到了。
這樣的天氣,城堡的守衛會更加松鬱,也更容易隱藏行蹤。
他在信中詳細描述自己的處境,並懇求援軍,然後將信鴿放飛。
又將那幾本賬目拿出來,仔細地用防水油布包好。
他穿上最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兜帽,趁著夜色最濃、風雪最大的時候,悄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自己的小屋。
花費了很大的功夫,將所有可能的眼線避開,前往城堡後那個只有他和亞瑟大人的秘密聯絡點。
走了許久,來到那個偽裝成普通排水口的聯絡管道,將包裹塞了進去後,他才像虛脫了一般,靠在溼冷的牆壁上,大口喘著氣。
“我能做的一切都做到了,剩下的就全交給你了,亞瑟大人。”
他的一切都寫在信中,最重要的賬目也做好防護放在隱秘聯絡點,只等亞瑟派人來取。
剩下的,便只有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