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巖指著泉水道。
“此乃山神之泉,三石為封。其中一石,暗合泉脈流動之韻。
若你能將其找到並移開,泉水將更為充沛甘甜,這第一關便是透過。”
“若是你選錯了,則泉水枯竭,你也考核失敗。”
索拉雅仔細觀察著三塊石頭,它們表面光滑,看不出任何異樣。
她凝神靜氣,側耳傾聽,又用手輕輕觸控石面,感受其溫度與微弱的震動。
片刻之後,她指向了中間那塊石頭。
“便是此石,此石之下,水流之聲最為活潑,且石面溫度略低於兩側,與泉水共鳴。”
她果斷地讓人移開那塊石頭,一股更為旺盛的泉水果然噴湧而出,清冽提神。
古巖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不錯,智慧過關。”
第二關,考驗勇武。
古巖將索拉雅帶到寨中的演武場。
場中,一名身材魁梧,手持巨大石斧的壯漢早已等候。
古巖指著壯漢道。
“此人是我寨中第一勇士巨石,你不必擊敗他,只需在他石斧之下,堅持十個回合不倒。”
“或是能奪下他身上佩戴的任何一件信物,便算你勇武過人。”
索拉雅知道,對方人高馬大,石斧沉重,硬拼絕非上策。
她抽出腰間長劍,身形如風般遊走。
巨石的石斧勢大力沉,每一擊都帶著呼嘯的風聲,但索拉雅憑藉著遠超常人的速度和敏捷,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
在周旋了七八個回合後,她瞅準一個破綻,猛地欺身而上,劍光一閃。
並非攻擊巨石本人,而是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用劍尖挑落了巨石腰間繫著的,一枚野獸牙齒串成的飾物,隨即飄然後退。
巨石愣在當場,隨即哈哈大笑,對索拉雅抱拳道。
“好身手,我輸了。”
古巖再次點頭道。
“勇武也過關了。”
第三關,考驗品性。
古巖將索拉雅帶到一間,堆滿了糧食的倉庫前。
倉庫門外,跪著一名面帶羞愧的年輕寨民,他身旁放著一個空了一半的糧袋。
古巖指著那年輕人道。
“此人前夜因家中幼兒飢餓,私自從糧倉竊取了半袋高粱。”
“按我寨中規矩,當斷其一指,以儆效尤。”
“你的考驗,便是對此事做出公正的裁決,你的決定,將展現你的品性,山神在看著你。”
索拉雅看著那名瑟瑟發抖的年輕人,又看了看他腳邊那半袋粗陋的高粱,沉吟片刻,問道。
“他家幼兒情況如何?為何會飢餓至此?”
一名年長的寨民回答道。
“他妻子前些時日採藥時摔傷了腿,無法勞作。”
“他一人要照顧妻子幼兒,還要下地耕種,前幾日又遇山洪,沖毀了他家部分存糧,這才……”
索拉雅點了點頭,轉向古巖。
“大祭司,竊取公糧,確應受罰,但其情可憫,且寨中法規,亦當以教化為先,懲戒為輔。”
“我以為,可免其斷指之刑,令其以雙倍勞役,抵償所竊糧食,並負責修繕,因山洪受損的公共設施。”
“同時,寨中也應體恤其家中困境,酌情給予一些救濟,使其能渡過難關。”
“如此,既懲戒了過錯,又彰顯了仁愛,更能使其感恩戴德,將來為寨中盡心盡力。”
古巖深深地看了索拉雅一眼,渾濁的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最終緩緩點頭。
“不偏不倚,罰中帶恕,仁心可見。品性,你也過關了。”
他轉身,示意一名寨民,取來一個精緻的皮囊,遞給索拉雅。
“這裡面,便是五十斤最上等的石磨高粱種子,以及我們祖輩傳下來的種植之法。”
“你是山神預言中的人,希望你能善用它們,為更多的人帶來福祉。”
索拉雅鄭重接過皮囊,躬身道謝。
在離開盤石寨之前,古巖又拉著索拉雅,神神叨叨地講述了許多,關於盤石寨古老的歷史和神話。
他說他們的祖先,曾是追隨某位偉大山神的部族。
山神賜予他們生命之種,並預言當世界陷入混亂,星辰錯位之際,神明終將重歸大地。
屆時,身負星辰印記者,將成為引領世人走出黑暗的關鍵。
他還說,索拉雅身上的氣息,與古籍中描述的“神選使者”極為相似,絕非普通人。
索拉雅對這些神神叨叨的言語將信將疑,但也沒有過多追問。她帶著那袋珍貴的石磨高粱種子,以及滿腹的沉思,離開了這座神秘的山寨。
她隱隱感覺到,這個世界,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許多被遺忘的古老秘密,或許正隨著時代的變遷,開始重新甦醒。
而那位古巖大祭司口中的“神明覆蘇,魔法重現”的預言,如同在她心中投下了一顆石子,蕩起了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