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國,愛丁堡。
老警員湯姆·麥凱布調整了一下領帶,感覺今天的愛丁堡格外安靜。
皇家一英里大道上,遊客們稀稀拉拉地走著,遠不如往日熱鬧。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要下雨,卻又不太像。
“奇怪的天色,”湯姆嘟囔著,用指節敲了敲胸前已經有些褪色的警徽。
那枚陪伴了他二十五年的金屬徽章表面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細密的灰色粉末,他用拇指擦了擦,粉末卻像滲入了金屬一般,怎麼也擦不掉。
一陣冷風吹過,湯姆打了個寒顫。
起初他以為是晨霧,但很快意識到不對勁——這‘霧’太濃了,而且移動得太過規律,像是活物一般沿著街道蔓延。
幾秒鐘內,能見度就降到了不足五米。
“所有人注意!”湯姆條件反射地喊道,聲音在突然安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突兀,“請保持冷靜,有序向聖吉爾斯大教堂方向移動!那裡可以避難!”
他的話音剛落,喉嚨就像被砂紙摩擦一般火辣辣地疼。
“咳咳...這霧不對勁!”湯姆彎下腰,劇烈的咳嗽讓他眼前發黑。
他摸出警用對講機,卻發現裝置表面同樣覆蓋著那層詭異的灰色物質,按鍵已經失去了反應。
一位年輕母親抱著孩子從他身邊跑過,孩子的小臉上已經出現了灰色的斑點。
“警官!幫幫我們!”女人哭喊著,但湯姆還沒來得及回應,她就消失在了濃霧中。
湯姆摘下警帽,想用裡面的應急呼吸膜——那是去年反恐演習時分發的。
但當他翻開帽子內襯時,手指僵在了半空。
本該是深藍色的布料上積了厚厚一層灰燼般的物質,而且那物質似乎在蠕動,像是有生命一般。
更可怕的是,當他顫抖著將手舉到眼前時,透過越來越濃的灰霧,他看到自己的指尖正在變得透明。
不是那種因為寒冷而蒼白的透明,而是實實在在的消失——他能直接看到面板下面的骨頭,而那些骨頭也在逐漸變成灰色,然後像沙粒一樣剝落。
“上帝啊...”湯姆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裡。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聖吉爾斯大教堂的尖頂在霧中若隱若現,但看起來比平時要遠得多。
一個穿著格子呢外套的老人突然從霧中衝出,撞在了湯姆身上。
“他們在消失!”老人尖叫著,他的半邊臉已經變成了灰白色的雕塑般質地,一隻眼睛完全變成了灰球,“教堂裡...所有人都在...重組...”
湯姆抓住老人的肩膀,卻感覺手掌直接穿過了對方的身體——老人的肩膀像沙子一樣在他手中散開。
老人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嘯,剩餘的身體部分像被風吹散的沙堡一樣崩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堆灰色的物質,然後被更多的‘灰霧’吸收。
湯姆的警用靴子已經開始分解,他能感覺到腳趾接觸到了冰冷的地面——不是透過皮革,而是因為靴子的前半部分已經消失了。
恐懼像電流一樣穿過他的脊椎,但他強迫自己繼續前進,朝著教堂的方向。
“堅持住...堅持住...”他對自己說,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每呼吸一次,肺部就像被灌入了滾燙的沙子。
他摸向腰間的配槍,卻發現槍柄已經變成了粉末,只剩下一個空空的皮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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