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新來的犯人,都聽聞過這位刑部赫赫兇名,哪來在開濟面前造次。
他們膽敢開這個口,吃的恐怕就不是飯了,而是那燒得通紅的烙鐵了,一吃一個不吱聲。
“哼,一群沒吃飽飯的東西,耳朵還挺好使!”開濟冷笑一聲,對於這些犯人的表現,還算是滿意。
坐在牢房的劉玄,看著開濟震懾住眾多犯人的一幕,眼神出奇的平靜,夾著花生米喝著酒,自得其樂。
至於開濟的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他不在乎。
“劉玄,刑部大牢條件也不好,你多擔待。”開濟回過頭來,為劉玄倒上一杯酒水。
“多謝尚書大人的款待。”
劉玄端起一杯酒水,笑眯眯的喝下去,他也聽過這位刑部尚書的名頭,也算是同行了。
開濟雙眼微眯,見到一臉從容篤定的劉玄,彷彿不是來坐牢的,而是來享樂的。
此子,果然非同凡人啊。
能把堂堂大明宰相,胡惟庸打的連親孃都不認得,豈會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唬住的小角色。
“劉玄啊,你也是錦衣衛出身,應該知道我們這些為官者的難處,還得按照規矩辦事才行。”
“尚書大人,所言是。”
劉玄撕下一隻燒雞腿,汁水四濺,狠狠撕咬起來,在開濟面前含糊道:“有什麼刑法,你都可以使出來。”
“……”
開濟目光一凝,收斂嘴角的笑容,說道:“這樣,你也別讓本官難做,關乎謀害當朝宰相一案,給本官痛快交代一下,也就對你不動刑法伺候了,本官都是為陛下分憂,想來你也明白。”
“等你多年後再回京城,也別追究本官的責任,本官都是為了陛下做事,跟太子也有一個交代不是?”
給劉玄大刑伺候,他腦子多不正常,才會做出來的事情,人家錦衣衛本就精通各種刑罰。
他琢磨出來的那點刑罰,怕是入不了劉玄的眼,劉玄有的是錦衣衛的審問犯人手段。
劉玄心中腹誹,這開濟是個明白人,一來不願意得罪陛下,二來不願意得罪太子。
在審問自己這件事上,一定是太子敲打過開濟,方才讓他如此的謹慎對待。
可世間上,哪有既有又有的好事呢。
劉玄看著一臉和善的開濟,坦然承認毆打了同朝為官的胡惟庸,但這卻不是謀害,而是雙方互毆。
這只是同僚間私人恩怨,與旁人無關,既沒有幫兇,也沒有共犯,從始至終都只有他一人。
“劉玄你這話說得不對吧,胡惟庸都快被你打死,這還是當街互毆?!”
開濟臉色大變,這小子招供的話,未免太過倒打一耙。
這話,所幸沒讓床榻上的胡惟庸聽到,不然斷骨頭的人,都至挺爬起來罵人。
開濟指著劉玄,厲聲道:“以大明律的不義之罪,同僚毆殺府官,兵卒殺害將軍,秋後處斬!”
“開尚書,你懂大明律,我也懂大明律啊。”
劉玄眼底閃過一抹嘲弄,“你說我毆殺胡惟庸,那胡惟庸死了嗎,他不活得好好的。”
大明律明言,罪有輕重,輕者仗罰,重者流放,極重者斬立決。
而他,遠遠罪不至死!
無他,就因為他有功勞,而且胡惟庸活蹦亂跳,他斷了幾根骨頭,且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