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去濁往嘴裡塞了塊糯米糕,含糊道:“他倆啊,被淮竹姑娘的新計劃絆住了。”
“新計劃?”慕雨玄拿起塊糕點,眸光微沉。
李自在放下酒葫蘆,指尖點了點輿圖上的邊境線:“淮竹姑娘說,東方家的女性在生子後,孩子能繼承母親修煉的靈力,如今老大繼任王權家主,她也想為老大做點什麼,所以提出了這個計劃。”
“以她和老大的資質,再加上孩子能繼承她修煉的靈力,天賦可以說是拉滿了,這也就是她口中的道門兵人。”
“兵人?”慕雨玄捏著糕點的手緊了緊。他自然知道這計劃背後藏著什麼,東方淮竹要為道門留條後路,若他們在七大罪手中犧牲,那麼這個孩子將作為下一代的領袖,繼續守護圈內。
李去濁嘆了口氣:“淮竹姑娘說幹就幹,這幾日正閉門推演秘法,霸業自然要守著她。再說……”他擠了擠眼睛,“人家夫妻倆難得有空閒,咱們就別摻和了。”
慕雨玄沒接話,只是拿起輿圖仔細看。邊境的黑霧標記在東北角,那裡是片荒廢的古戰場,斷戟殘甲埋在土裡,常年有怨氣盤旋,最易滋生邪祟。
“王老闆說飛鳥總往東邊飛,”他指尖點在古戰場的位置,“李兄昨日巡邏時,可有發現異常?”
李自在點頭:“確實有黑霧凝結,比前幾日濃了不少。我試著用符咒打散過,可散了又聚,像是有東西在源源不斷地往外冒。”
“是七大罪沒錯了,就怕這是暴食之氣。”慕雨玄放下輿圖,從行囊裡翻出紅絲帶的藥包,“這東西專啃生靈的念力,若是滲進圈內,進入塗山……”
“塗山那邊有結界,暫時無礙。”李去濁站起身,將腰間的長劍拔出來,“倒是這古戰場,埋了太多戰死的魂魄,念力最盛,正好成了那黑霧的養料。”
三人收拾妥當,往東北角的古戰場去。越靠近戰場,空氣越冷,風裡裹著細碎的嗚咽,像是無數人在低聲哭泣。地上的草都枯成了灰黑色,踩上去脆得一折就斷。
“就在前面的斷牆後。”李自在壓低聲音,抬手往前指。
斷牆塌了大半,露出後面的深溝,黑霧正從溝裡往外翻湧,像煮沸的墨汁。有幾隻誤入的飛鳥靠近,剛沾到霧靄就直直墜下來,羽毛瞬間失去光澤,變成灰撲撲的一團。
“好霸道的邪氣。”李去濁咋舌,“比上次遇到的兇多了。”
慕雨玄將紅絲帶的藥包開啟,烈酒澆上去的瞬間,藥草騰起白色的煙霧,與黑霧一觸,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響。
他捏了個訣,將藥煙往深溝裡推:“這東西怕純陽之氣,去濁,你用烈火符守住東側,自在守西側,別讓它往營地的方向蔓延。”
李氏兄弟應聲而去。慕雨玄踏著斷牆往下跳,深溝裡的黑霧更濃,冷得像冰碴子往骨頭縫裡鑽。他能感覺到無數細碎的念力在被吞噬,那些戰死士兵的殘魂在霧裡掙扎,很快就被啃得連影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