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也吃。”他夾了塊鱸魚，細心挑去刺才放進她碗裡。
蘇落棠低頭扒著飯，耳尖卻悄悄豎起來聽他說話。
楊一嘆正跟師傅講起近來的趣事，說父親新養的那隻雪獒總愛偷他的劍穗，惹得滿院子雞飛狗跳。
“你呀，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毛躁。”師傅笑著搖頭，又給陸承宇使了個眼色。
陸承宇心領神會，放下筷子道：“我去看看湯好了沒。”
轉身就溜進了廚房。
院子裡只剩他們三人，晚風捲著槐花香飄進來。
蘇落棠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師兄還記得後山的望月崖嗎？小時候你總帶我去那裡看星星。”
楊一嘆愣了愣，隨即笑道：“當然記得，你總說那裡的星星比別處亮。”
“今晚月色好，要不要去看看？”蘇落棠的聲音細若蚊吟，卻清晰地傳到他耳中。
楊一嘆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像盛著當年崖上的星光。
他剛要點頭，就見陸承宇端著蓮子羹出來，嚷嚷著：“快嚐嚐師傅的手藝，涼了就不好喝了。”
蓮子羹燉得軟糯，清甜裡帶著點桂花香氣。蘇落棠小口抿著，眼角的餘光卻一直追著楊一嘆。
他正跟師傅說些什麼，側臉在燈火下顯得格外溫和，與記憶中那個總愛捉弄她的少年漸漸重合。
晚飯後，陸承宇自告奮勇收拾碗筷，師傅藉口要打坐，也溜回了房。
楊一嘆看著蘇落棠，笑道：“去望月崖？”
小姑娘猛地抬頭，眼裡瞬間炸開細碎的光，用力點頭：“嗯！”
在換了身衣服後，兩人一同走向望月崖。
後山的路比記憶中好走了許多，想來是常有人打理。蘇落棠走在前面，腳步輕快得像只小鹿，時不時回頭等他。月光透過枝葉灑下來，在她髮間跳躍成細碎的銀輝。
“慢點跑，當心摔著。”楊一嘆追上她，很自然地牽住她的手。
蘇落棠的手微微一顫，卻沒有掙開。兩人就這麼牽著手往上走，蟬鳴在耳邊此起彼伏，倒像是在為他們伴奏。
到了望月崖，夜風忽然變得清冽。遠處的城鎮亮著萬家燈火，頭頂的星空果然比別處璀璨。蘇落棠靠著崖邊的老松樹，忽然輕聲問：“師兄，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楊一嘆望著天邊的銀河，沉默了片刻：“還行，就是總想起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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