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慕雨玄走到她面前，單手將她抱起時，她才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這麼入迷？”慕雨玄樂呵呵的問道。
“沒什麼。”容容的臉頰紅了一分，一隻小手按住慕雨玄的肩膀，一用力便從他手臂上跳了下來。
下來後，容容抱住慕雨玄的手臂搖了搖。
“走吧！該回去了！”
“好！”慕雨玄微笑著應聲。
回到醇香閣時，天已經擦黑了，翠玉鳴鸞正在掛燈籠，暖黃的光透過絹面照出來，把門前的石階都染成了金色。
慕雨玄去後廚燉了鍋桃花羹，之後兩人坐在二樓的窗邊，就著月光慢慢喝。
“明天去人間，想看什麼？”慕雨玄舀了勺羹遞給她，瓷勺碰到碗沿，叮地響了聲。
容容含著勺羹眨眨眼：“聽說人間的戲樓在演《狐仙記》，講的是塗山的故事，想去看看他們把我們編得有多離譜。”
“好。”慕雨玄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看完戲再去逛夜市，聽說那裡的糖畫很出名。”
容容滿意地笑了，低頭繼續喝羹。窗外的桃花瓣還在簌簌飄落，有的落在窗臺上，有的飄進碗裡，被她輕輕舀起來，放在鼻尖嗅了嗅。
“其實不用去人間也很好。”她忽然說，“就待在塗山，每天看桃花落進潭裡，聽竹林沙沙響，也很好。”
“如果圈外沒變故就好了，這樣你就能天天陪著我了。”
慕雨玄放下瓷勺，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她的指尖微涼，他便用掌心裹住：“以後天天都陪你看。”
夜色漸深，酒罈空了大半，容容靠在他肩上，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慕雨玄低頭看時，她已經睡著了，嘴角還沾著點桃花羹的甜汁，像只偷喝了蜜的小狐狸。
他小心翼翼地擦去她嘴角的甜汁，輕輕的把她抱起來，往三樓的臥室走，樓梯吱呀作響，卻沒吵醒懷裡的人。
把她放在床榻上時，她忽然往他懷裡蹭了蹭，嘟囔了句“別再走了”。
慕雨玄心口一軟，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吻：“不走了。”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她恬靜的睡顏上，也落在他握著她的手上。遠處的桃夭潭傳來夜露滴落的聲音，和著她淺淺的呼吸，成了這個秋夜最安穩的調子。
這樣的日子，真好。
……
第二天。
晨曦透過桃花枝椏篩進窗欞時，容容正趴在慕雨玄胸口蹭了蹭。昨夜的桃花羹甜香還縈繞在鼻尖，她睜開眼，看見他垂眸望著自己，眼底盛著比晨光更暖的笑意。
“醒了？”慕雨玄捏了捏她的臉頰，“再不醒，人間的戲樓可要開演了。”
容容猛地坐起身，髮絲亂糟糟地垂在肩頭：“差點忘了！”
她趿著鞋跑到鏡前，看見自己眼角還沾著點未褪的紅暈。
洗漱好下樓時，翠玉鳴鸞已經備好了早點，看見兩人相攜走來，笑著遞過油紙包：“三當家，這是剛出爐的桃花酥，路上可以墊墊肚子。”
“謝謝。”容容接過來時，指尖觸到油紙的溫熱，忽然想起昨日她道謝時眼裡的光，轉頭對慕雨玄輕聲道，“其實她早該走了，她本就該像風一樣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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