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棘瞳孔一縮,急問道:“這雷府怎麼了?”
徐然還是第一次見他反應這麼大,有些奇怪道:
“也沒什麼,就是有一處秘境要現世了。”
雷棘雙眸陡然射出兩道銳利電光,語氣卻十分沉穩:
“我終於等到了。”
徐然皺眉道:“你等到什麼了?”
雷棘注視著他的雙眼,反問道:“徐然,你對昭陽雷府有什麼瞭解?”
徐然搖搖頭,“沒什麼瞭解,我也是才聽人提起兩句,據說這雷府是天睒道君效仿上古雷府建立,據說他的法脈還來自於上古大神玄冥。”
他說到這裡看向雷棘,試探道:“你知道這位天睒道君嗎?”
雷棘神色不變,“沒聽說過。”
徐然微微有些失望,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這位道君的年代也很久遠了。
“我認得玄冥。”
竹屋中陡然一靜。
徐然瞪大眼睛看著雷棘,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雷棘,你剛才說什麼?”
雷棘神色平靜道:“我認得玄冥。”
徐然心中念頭起伏,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著雷棘的臉色,緩緩道:
“雷棘,你的意思是,你是上古時期的生靈,一直活到了今天?”
雷棘思付幾息,沉聲道:“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畢竟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我本於誕生於四九天都雷池,受玄冥神君點化,奉命做他女兒的侍臣。”
“後來玄女追隨玄冥神君討伐【共工】,不幸戰死,我也隨她一同沉眠於棺槨中。”
“直到二百多年前,當我再次醒來,發現玄女的神墓竟被人破開,有人要盜取她的屍身和遺物!”
“我本欲將這群大不敬之徒震殺,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流失殆盡,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雖然拼死一戰,卻還是被人鎮壓,封在這玉橫之中,被人擒拿。”
雷棘說到此處既怒且悲,一身羽毛都顫抖起來。
徐然倒是心中一動,安期生也說過,二百年前昭陽雷府的一部分遺蹟出世,引來了許多真人搶奪。
‘難道這二者是同一件事?’
雷棘緩了一會繼續往下說道:
“將我擒拿那人很快被人殺死,我也從太虛中掉落現世,僥倖逃得一命。”
“我當時被一位少年撿到,也是從他口中得知,如今距離天帝治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數千年之久。”
“我深知不能被人發現身份,便謊稱器靈,教那少年修行,好讓他幫我搜尋玄女下落。”
“但是沒過多久,那少年在一次家族歷練中被人殺死,我也只能換個人合作,再徐徐謀劃,就這樣一路輾轉落在餘照西手中,又被賞給了他孫兒,再然後就遇見了你。”
“這二百年間,我一直在努力打聽玄女下落,探尋當年神墓出世的經過,總算有了些收穫。”
雷棘說到這裡猛地抬頭,一雙眼湧起深藏的恨意:
“二百多年前,昭陽雷府的遺蹟忽然現世,而玄女之墓也在遺蹟中被人發現,引起各方爭奪。”
徐然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
“照你這麼說,當年那些破開昭陽雷府遺蹟的人,就是奪走玄女屍身的人。”
“不錯。”雷棘點點頭:
“但是當年遺蹟忽然現世,其中到底有牽扯了多少人物,我也無法查清。”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機會終於來了!”
徐然神色一凝,知道雷棘的意思:
“當年那些爭奪雷府遺蹟的人,很有可能會參與到這次的秘境謀劃。”
“正是如此。”雷棘按捺不住的扇了扇翅膀,踱步道:“奪走玄女屍身的那個人,也很有可能會來。”
他停下徐然面前,那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徐然:
“徐然,這就是我要求你辦的事,幫我找到當年取走玄女屍身的人。”
“這倒是沒問題,只是就算那個人真來了,咱們恐怕也見不到他。”
徐然看著雷棘,將此次秘境事宜告訴了他:
“這次都是年輕小輩進入秘境,那些真人恐怕都不會露面。”
雷棘蹙著眉,沒有放棄思索。
“依我看,多辦和參與此次秘境的勢力脫不了干係。”
他在徐然面前轉來轉去,低聲尋思:
“神君大人煉製的寶物,為何會在昭陽雷府的秘境中,還有當年的玄女之墓,為何也會和昭陽雷府扯上關係?究竟是誰的手段……”
徐然見他心中難受,勸慰道:
“這都是幾千年前的事了,別說你,就是這世上又能有幾個人能知…道……”
他說到這裡忽然一怔,低眉沉思起來。
雷棘也停下腳步,抬頭看向他。
二人視線交匯,異口同聲道:
“蓬萊!”
這昭陽雷府乃是幾千年前的道統,按理來說當今世上少有人能知其根底。
可是出身蓬萊的安期生卻能準確的知道,這次的秘境中有上古大神玄冥煉製的寶物!
那麼,他會不會也知道,二百年前的雷府遺蹟中有著那位玄女的神墓。
徐然神色嚴肅,沉聲道:“蓬萊是真正的古道統,說不定當年和昭陽雷府還有交情。”
雷棘目光兇狠,利爪扣在地板上:
“他要你取得那件玄冥神君煉製的寶物,可見他們一定有著極大的謀劃,必然和玄冥神君有關!”
二者對視一眼,徐然當機立斷:
“我去找他問個明白!”
雷棘點點頭:“我隨你一起去!”
徐然猶豫道:“可是,你不是不能暴露身份嗎?”
雷棘神色坦然,“我自從醒來,一身實力與靈性都在衰退,時至今日已經維持不了多少時日了。”
他看著徐然,目光無比深沉,似乎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上古之時。
雷棘的聲音無奈又疲憊,帶著悲憤與屈辱:
“徐然,我已經沒辦法找回玄女了,這件事……我只能拜託了你了。”
徐然心中一震,皺著眉認真的點點頭:“我……”
也就在此時,一道輕笑淡然的聲音傳至屋內:
“那倒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