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靜的目光,就像是看待另一種物種。
屬於高位物種,在俯瞰低位物種,這種蔑視哪怕不經意散發,也十分明顯。
因為在這些人心中,某些事從出生開始就深深烙印在他們骨髓之中。
聞言陳虎面色有些尷尬,作勢還要幫忙說好話。
“師兄不必了,在下缺銀子,但也沒那麼缺。”
杜浩一把拽住陳虎,示意不要再繼續了。
他是很不想和林秋這群人打交道,畢竟不是一個圈子,硬去湊,很可能後果會很慘。
“師弟,且放心,我自有辦法!”
就見陳虎笑著拍了拍杜浩的手,然後邁步往那幾人湊了過去。
也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只是片刻過後,就見林秋開口了。
“既然陳師兄已經開口,那這趟就算杜師弟一個。
工錢則是看在同門師兄弟一場,便是給你算尋常鐵手境的工錢。
可先預支杜師兄五十兩,事成之後再支付五十兩。”
林秋這一開口,杜浩都忍不住心頭一跳。
張口就是一百兩?
這還真讓他沒想到,不由看了眼一旁的陳師兄。
就見對方朝他一陣瘋狂使眼色,彷彿在說快點答應。
見狀,杜浩只能硬著頭皮拱了拱手道了聲謝。
不過不等杜浩拱手,對方就搖搖頭轉身離去。
似乎對於杜浩這等人的感謝,他們絲毫不在意。
亦或者說,他們並沒有把底層人當人看。
本身兩者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同就是不同。
看著遠去的一行人,杜浩暗暗搖頭。
目光看向陳虎,心裡也是暗自佩服。
這些富家子弟,似乎天生就會演戲。
私下陳家和林家狗腦子都快打出來了,結果兩家子弟,竟然還能相談甚歡。
“陳師兄,其實你無須如此的。”
杜浩苦笑搖頭,他都不清楚這是福是禍。
就見陳虎笑著擺擺手,
“嘿嘿沒事,杜師弟你儘管放心去就是了。
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這次押送紫月草,林家會派遣一名玉手境高手坐鎮。
想來這次定會平平安安。“
聞言杜浩忍不住眉頭一挑。
聽陳師兄的意思,這次行動,不就相當於白撿錢嗎?
只是陳師兄何故做到這一地步?
他可以肯定,自己能混入隊伍之中,定然和陳師兄脫不了干係。
只是為什麼呢?
他狐疑的打量著陳虎。
只不過陳虎神色如常,倒是看不出什麼。
“對了,師兄這押送紫月草....可是那景泰商會所需抽成?”
“不錯!”
面對詢問,陳虎點點頭,
“景泰商會每月都會要求各地種植戶上繳該交的份額。
不管你培育進度如何,每月足額一分不能少。如若不然,下次紫月草種子的名額就要取消。“
聞言杜浩眉頭一皺心中更是好奇,
“如此說來,景泰商會行事作風,可謂十分霸道了。
難不成他們就不怕走夜路?”
杜浩很是不解。
景泰商會這屬於不斷在死亡線上反覆橫跳。
抽成這般多也就罷了,還須每月足額上繳,這怎麼看都很為難人。
然而陳虎只是笑著搖搖頭,
“杜師弟,你這就不懂了。景泰商會可比你想象的還要強大。
明日你等要押送所在,不過是洪州的景泰商會分部之一。
並且這處分部暗地裡是景泰商會,明面上則還有另一重身份。”
“哦?”
杜浩有些好奇,還想詢問,只可惜陳虎只是說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下午從武館出來,杜浩依舊有些心事重重。
但依舊分出一縷心神注意著周遭。
他手裡可是揣著五十兩鉅款呢。
不過走著走著,杜浩的腳步忽的頓住了。
目光很快就被街邊的店鋪所吸引。
赫然是一個名叫楊氏鐵匠鋪的地兒。
楊二郎打了個哈切,從午休中醒來。
瞥了眼不遠處正在忙活的學徒,不由滿意點頭。
他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一個學徒屁顛屁顛抱著一個茶盞小跑著過來。
呷了口茶,楊二郎更加怡然自得。
誰能想到,十幾年前,他從父親手中接過這鐵匠鋪,當時每日僅能勉強餬口度日。
豈料之後幾年,他這小日子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不過他倒是清楚一些原因,好像是賊軍反賊的出現,各地豪強崛起。
加上慶安縣地方幫派,大家族勢力相互攻訐爭鬥。
廝殺見血的多了,他這鐵匠鋪自然也就紅火了。
僅僅幾年,他這鋪子不僅擴大了好幾倍,學徒也多了四五人。
甚至他區區一個鐵匠師傅,不僅娶了一個漂亮的婆娘,今年又娶了個妾室,這日子可謂是瀟灑的不得了。
不過就在這時,屋外一道黑影逐漸籠罩。
扭頭一看,楊二郎就見一個年輕壯漢映入眼簾。
他有些驚訝於眼前年輕人的體魄。
“可是要兵刃?尋常刀劍槍頭旁邊就有現成的,如若要奇門兵器,須額外支付定金打造,短則七八日,長則一月。
愛等不等!”
楊二郎說著擺了擺手,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他還真不缺這一個兩個訂單,現在他店裡的活計,已經忙不過來了。
只不過這位肌肉線條十分勻稱,身形雖然健碩,但並不算特別誇張的年輕人,猶豫片刻後卻搖搖頭。
“那個,我想買把刀!不,兩把刀!”
“刀?一把二兩銀子,如若想要精鐵鍛造,五兩銀子一柄。如若要特製得額外加錢,還須排隊。”
楊二郎說著又隨意指了指牆壁上掛著的一把把刀刃。
造型也各不相同,有輕薄的也有厚重粗獷的。
但眼前的年輕人依舊是搖搖頭。
“怎麼?閣下想要的刀,莫不是還有些特殊?”
楊二郎來了點興致,難不成來了一樁大單?
然而隨著對方再度開口,楊二郎就有些傻眼了。
“我想要兩把最普通的刀,材質可以無所謂。”
“這樣啊,那隨便挑,價錢都是這價錢慶安縣就沒有比我這更低的。”
楊二郎顯得很是失望,看對方這身板,他還以為來了位大主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