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意見氣氛不對,將厲嘉許送到厲庭舟懷裡,嗓音溫婉,“庭舟,我還是去酒店吧,明日再過來看嘉許。”
許書意拉起她的行李箱,轉身就走。
厲嘉許立刻哭出聲:“書意姐姐,嗚嗚嗚,你不要走。”
厲庭舟側顏看向盛暖,漆黑的眸色複雜,“暖暖,你今天很不懂事。”
說著,他就將厲嘉許塞到盛暖懷裡,盛暖下意識地接起孩子。
厲庭舟跟了出去。
她嫁給他七年,從未見過他這麼緊張的模樣。
盛暖還在恍惚中,厲嘉許掙扎著說:“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她只好放下厲嘉許。
厲嘉許卻推了她一把,“媽媽壞,媽媽把書意姐姐趕走了!”
說完,厲嘉許負氣跑進他的房間。
盛暖的心被撕碎成一片一片的。
張媽看到這一幕,想過來安慰盛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盛暖面無表情地走進主臥。
沒機會說出口嗎?如果是天意,她就悄悄地離開。
她將醫生今天開的藥,裝進她包裡,開啟包的時候,她看到卡片隔層裡放著的一張銀行卡。
這張卡里,一共收到過六千六百萬。
是厲庭舟每次讓她迴避時打給她兩百萬,日積月累出來的。
只不過,已經用掉了一大半。
她沒有亂花過,用掉的部分,她拿去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她一直想不明白,當初是厲庭舟主動要娶她,卻又嫌棄她是啞巴,要求隱婚。
曾經好多次她都想問他,卻又不敢開口。
她捨不得他,也捨不得兒子。
每日親力親為照顧厲嘉許,把家裡收拾得纖塵不染。
整整七年,她幾乎是圍著他們父子在轉。
鮮少為自己考慮。
如今,她得了癌症。
只有半年可活。
過去的辛苦付出,就當全都餵了狗。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
盛暖掏出手機,是厲老爺子打來的電話。
她不會說話,厲老爺子很少主動聯絡她,她嫁進厲家七年,厲老爺子比起其他人,待她還算客氣。
她接起電話。
“庭舟呢?”
剛問完,厲老爺子忽然意識到盛暖沒辦法回答他,便說:“他在的話,你敲一下手機?”
盛暖沒有敲手機。
隨即,厲老爺子沉聲道:“你跟庭舟結婚七年,為他生了嘉許,還栓不住他的心嗎?”
盛暖指尖僵硬。
誰不知道,她厲太太的頭銜只是一個空殼。
盛暖無法說話,電話裡只有無聲的沉默。
“你雖然不會說話,但能讓庭舟主動娶你,生下他的孩子,說明你還是有些過人之處……”
厲老爺子頓了頓,又道,“如果庭舟變了心,以你的身份,定然會失去嘉許,我倒是不介意給嘉許找一個能說話的母親,可後媽哪有親媽好,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說完,厲老爺子結束通話了電話。
厲老爺子對她那為數不多的客氣,只是以為她能栓住厲庭舟的心。
厲家這樣的名門望族,容不得什麼不倫的髒事。
老爺子的意思很明顯了,讓她必須栓住厲庭舟的心,否則就換了她。
真是難為老爺子了,擔心那些不倫的髒事影響厲家的臉面,對她又是警告又是威脅。
看來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厲庭舟和許書意的曖昧關係。
這一切的一切,都給了她一個答案,厲庭舟不會愛上她。
想必她不提離婚,要不了幾天,厲庭舟也會提離婚。
她該走了。
把這個不屬於她的位置,還給他。
盛暖將包包挎上肩膀,順手拿起裝著厚厚檢查單的牛皮紙袋,雙目無神地走出臥室。
孰不知,其中那張宣判她人生將近尾聲的確診書掉了下來,最後安靜地躺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