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麼傷成這樣的?”
從不暈血的鹿彌看到這一幕竟然覺得頭昏眼花,兩條腿痠軟到幾乎要站不住。
她連聲音都是顫抖的,說話的時候視線忽閃著,心中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輕微刺痛。
“車禍。”
簡短的兩個字沒有絲毫感情,譚鬱堯甚至連眼睛都沒抬一下,就彷彿渾身是傷的人不是他一樣。
鹿彌擦了一把眼淚,走過去拿起客房電話,通知前臺送一個醫藥箱過來。
她把電話按下,轉過身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譚鬱堯,倚在桌旁緩了一會情緒後才慢慢走過去。
“譚鬱堯,我知道你現在生氣,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
“沒錯,我和戚遠川的確是舊相識,他喜歡我並且追求過我,我從未答應過他的告白,所以不存在初戀這一說。
“況且,那已經是高中時候的事了,我現在是你的妻子,自然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的牽扯,這次的相見是一次意外。”
說完這些時,鹿彌已經走到了譚鬱堯面前,她靜靜站著,等待譚鬱堯的回覆。
而譚鬱堯始終沉默著,他低著頭眼眸中積蓄著一場無聲的風暴,眉心皺在一起,臉色冷冽。
鹿彌緊張地攥了攥手心,深吸了一口氣準備繼續說時,卻被譚鬱堯忽然打斷。
“怪我。”譚鬱堯終於抬起頭,對上了鹿彌的視線,他的眸色複雜到極致,“我來晚了。”
“這怎麼能怪你呢!”鹿彌蹲下身子,抓住了譚鬱堯的手,她看著譚鬱堯身上的傷口,急迫地說。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要親自趕過來救我,我真的很感動,我也特別愧疚,我當時如果忍下來了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你不許忍。”譚鬱堯伸出手抹掉鹿彌眼角的淚,“我見不得你受委屈。”
這眼淚似乎擦不完了,鹿彌越看譚鬱堯身上的傷,就越是難過,她哽咽道:“你傷得這麼重,完全可以讓其他人過來,你該好好養傷才對。”
“我不放心。”譚鬱堯看著鹿彌的眼睛,眸光堅定認真,“我既然決定娶你,就不會讓你有任何閃失,別說受傷,只要還有口氣我都會過來。”
鹿彌心中猛地一震,彷彿耳鳴了一瞬,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種扭曲的寂靜之中,聆聽著她擂鼓般的心跳聲。
“譚鬱堯……”
“不許自責。”譚鬱堯語氣嚴厲了些。
鹿彌眉心顫抖著,她抿著唇默默地擦著眼淚點了點頭。
安全感是鹿彌活了兩輩子都想要追尋的東西。
上輩子她把希望寄託於商逸,最後卻落得一個淒涼悲慘的下場。
這輩子她把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卻被譚鬱堯用寬大安穩的胸懷包裹。
鹿彌不敢沉溺其中,這種依賴會讓人上癮,她可以在物質上全方位地依靠譚鬱堯,但是心絕對不行。
上輩子犯的錯這輩子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這時候門鈴響起,驚醒了鹿彌,她猛地站起身來,停頓了幾秒鐘後走過去開啟了門。
接過服務人員送來的醫藥箱,鹿彌緩緩朝著譚鬱堯走去。
“我幫你把衣服脫掉吧。”鹿彌放下醫藥箱,輕輕扯了一下譚鬱堯的西服外套。
譚鬱堯點頭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