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盡數脫落後,鹿彌開始拆掉譚鬱堯身上滲血的繃帶,她動作小心,眼神專注,生怕弄疼了譚鬱堯。
取下繃帶以後,鹿彌的眉心擰得更緊了,譚鬱堯腰腹上橫亙了一條傷疤,紅腫發燙,縫針的傷口在不斷向外冒血。
這該有多疼,鹿彌都不敢想,她拿出藥瓶,把藥粉一點點撒在傷口之上,一邊做一邊擦眼淚。
重新綁了一圈新的繃帶後,鹿彌拿起譚鬱堯的衣服幫他穿好。
等穿完最後一個袖子時,譚鬱堯不動聲色收回了胳膊,抬起眼睛靜靜掃了鹿彌一眼,然後又移開了視線。
“怎麼了?”看著譚鬱堯又冷淡了下去,鹿彌不明所以。
譚鬱堯又看了她一眼,“那個戚遠川,以後不許再接觸。”
聽到這個,鹿彌剛準備舉手發誓,就猶豫了一下,她可以不去接觸戚遠川,但是未必管得住戚遠川不來找她。
現在答應得好好的,到時候食了言,譚鬱堯恐怕會更生氣。
思慮了一會,鹿彌垂眸道:“不太行……”
譚鬱堯猛地轉頭看著她,眉頭緊鎖,什麼都沒說都釋放出一股無形的壓力。
明白解釋是解釋不清的,鹿彌眼眸一轉,把難題拋給了譚鬱堯。
“那我說,要你以後不許再和夏憫接觸,你做得到嗎?”
譚鬱堯愣了一下,緊接著轉移了視線,安靜了一會後淡道:“我已經認她作妹妹了,做不到。”
”那你也別要求我。”鹿彌說。
譚鬱堯眉目一抖,抬起頭看向鹿彌,不可置通道:“什麼?”
鹿彌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你帶著傷來救我我很感動,但一碼歸一碼,你想讓我徹底和戚遠川斷掉聯絡,我做不到。”
她明白戚遠川有多難纏,這個人從小被家裡人寵到大,根本沒有半分羞恥道德感,只要是符合他心意,把天捅了的事也幹得出來。
除非他愛上了別人,否則鹿彌想不到能甩掉他的方法,所以不能輕易答應譚鬱堯。
“你,喜歡他?”譚鬱堯聲音帶上不易察覺的顫抖。
鹿彌搖頭,“不喜歡。”
“那為什麼做不到?”
“你不喜歡夏憫,不是也做不到離開她嗎?”鹿彌反問。
“這不一樣,我說過我拿她當妹妹。”
“那她呢?”鹿彌看著譚鬱堯的眼睛,“她拿你當哥哥嗎?”
譚鬱堯沉默了,他低下了頭沒有回答。
鹿彌本意並不是想這麼逼問譚鬱堯,但是話趕話說到這份上了也就收不住了,現在該做的是及時止損。
她輕輕把手搭在譚鬱堯肩膀上,“我們不說這個了,你身上的傷這樣簡單處理肯定不行,待會我送你回京都,你好好養傷……”
“你會喜歡上他嗎?”譚鬱堯忽然抓住了鹿彌的手,他依舊還沉浸在上一個話題之中,眼底猩紅。
鹿彌回握住他的手,對於這個,她可以信誓旦旦道:“不會。”
譚鬱堯攥緊她的手,“可是他抱你了,你也讓他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