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遠川的那些話註定會成為一顆拔不掉的刺,橫亙在她和譚鬱堯之間,鹿彌覺得自己這一刻真的已經無計可施。
雙手被無情地揮掉,譚鬱堯錯過鹿彌朝著房間裡走去。
他的步伐並不穩健,從門口走到沙發的一小段距離似乎就已經透支了他所有的力氣。
鹿彌鼻尖發酸,想到譚鬱堯帶著滿身的傷,她還毫不知情地不斷催促,鹿彌就覺得自己要愧疚地喘不過氣來。
她慢慢走到譚鬱堯身邊,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站著,兩隻手放在身前握著,抽泣著解釋。
“那個陳源背後的人來頭不小,找來了戚遠川,但是陳源沒有料到我和戚遠川……認識,所以我就沒吃虧,害你受了傷還跑過來,對不起。”
譚鬱堯始終沉默著,他的視線垂落停在地上,沒有情緒,沒有感情,對於鹿彌的解釋他甚至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
看到他安靜不語的模樣,鹿彌鼻尖酸得更厲害了。
譚鬱堯現在給她的感覺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憤怒,更像是一種無力,一種失望。
看到這樣的譚鬱堯,不知道為什麼鹿彌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被揪了起來。
良久,譚鬱堯終於出聲,他沒有抬頭,沒有去看鹿彌,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你受傷了嗎?”
鹿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愣了一瞬後立刻搖頭,“沒有!”
聞言,譚鬱堯面容淡漠地點點頭,然後緩緩站起身,依舊沒有看鹿彌一眼,緩慢向前走去,路過鹿彌的時候說了一句。
“那我走了。”
鹿彌立刻轉身,那一瞬間她隱忍了多時的眼淚瞬間滴落,幾乎是下意識地,鹿彌跑過去一把摟住了譚鬱堯的腰。
“你不能走,我們沒有把話說完你不可以走!”
譚鬱堯發出一聲悶哼,微微弓起脊背,鹿彌立刻撒手,這才看到譚鬱堯的白色襯衫已經被血浸溼了。
她的眼睛被那抹紅刺激得發疼,心也跟著發漲,她不敢輕舉妄動,怕會弄疼譚鬱堯,只能小心翼翼地說,“你流血了,我幫你換個藥好不好,把藥換了,你怎麼生我的氣都可以。”
“沒事。”譚鬱堯緩緩推開鹿彌的手,“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鹿彌喊出聲,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我知道你生氣,但是你不可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看著你受傷我很心疼,我很難過啊!”
譚鬱堯安靜著沒說話,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鹿彌抓著他的胳膊往沙發走,起初譚鬱堯巋然不動,後面拽了兩下就慢慢順著鹿彌的力氣走了過去。
把譚鬱堯按在沙發上,鹿彌動作小心地幫他脫掉身上的衣服,等襯衫脫下後,鹿彌立刻驚訝地捂著嘴,眼淚大顆地滴落。
譚鬱堯原本光潔的胸膛這時候被縱橫交錯的傷疤覆蓋,整個上半身全部圍滿了繃帶,腰腹處的繃帶滲出了血柱,大片的紅染透了那層白,看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