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醫院走廊突然間變得寂靜無比,鹿彌恍然抬起頭,發現剛剛還在眼前的裴羨儀不見了。
她立刻站起身,心中的不安達到了頂點。
雙腿軟得站不住,鹿彌強撐著身子扶著牆壁努力向前走著。
她要找到裴羨儀,她要找到唐溪染,她要證明這一切不是夢。
醫院的走廊太長了,好像永遠也走不到盡頭,鹿彌走得力竭,走到疲倦,也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她倚靠著牆,一點點滑坐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喉嚨沙啞到哭不出聲。
“鹿彌!”
一聲呼喚傳來,鹿彌倉皇抬起頭,她看到譚鬱堯逆著光站著,渾身灑滿了傾瀉的夕陽。
是譚鬱堯,還是什麼?
丈夫,還是,舅舅……
身子忽然一軟,鹿彌整個人落入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她的下巴墊在譚鬱堯的肩膀上,腦海裡還是那個問題。
丈夫,還是,舅舅。
抖著手抓住譚鬱堯的衣領,鹿彌心裡亂作一團,她紅著眼,“譚鬱堯,你親我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親一下就好,願意親她的只有作為丈夫的譚鬱堯,她發了瘋地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吻侵襲而來,譚鬱堯緊緊扣住鹿彌,壓住的唇吻得又狠又兇,恨不得將鹿彌整個人吞進去。
鹿彌的眼淚一瞬間就掉了下來,大腦也隨之開始清醒過來。
隨著這個吻,周圍原本虛幻的一切開始慢慢真切起來,走廊裡擠滿了人,喧鬧的聲音和雜亂的腳步聲,把鹿彌帶回了現實。
唇瓣分離幾寸,譚鬱堯抵著她的額頭,聲音低沉,“你到底怎麼了?”
聽著譚鬱堯的聲音,鹿彌沒有回答,伸手摟住他的脖頸,仰頭又吻了上去。
再親一會,只有這樣才能讓鹿彌感受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顆心才會慢慢放回去。
譚鬱堯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後激烈地回應著,伸手把鹿彌摟得更緊了。
站在病房外,鹿彌隔著窗戶看著裡面坐著掖被角的唐溪染,以及麻醉還沒醒來的裴述,這個畫面彷彿停格在鹿彌眼前,讓她忍不住熱淚盈眶。
她簡單擦拭了一下眼淚,轉過身去看了譚鬱堯一眼,輕聲道:“回去吧。”
車子行駛的路線是檀苑的方向,鹿彌有些疑惑,她扭頭看向正在閉眼休息的譚鬱堯,“不去南月灣嗎?”
“關首長走了。”譚鬱堯說。
鹿彌愣了愣,覺得意外,按理說關嶸處理掉商逸以後還會回來一趟,怎麼會這麼快就離開了。
這時候的譚鬱堯緩緩睜開眼,他眼眸微側,注視著鹿彌,聲音淡淡的不帶一絲情緒,“你是怎麼把商逸騙去菲律賓的?”
鹿彌心頭一緊,她小心翼翼地看譚鬱堯一眼,“你都知道了?”
譚鬱堯表情沒有變化,“商逸沒死,他偷偷派了人跟著他,關首長還沒來得及出手他就被人救走了,你真以為商逸是那麼容易解決掉的?”
聞言,鹿彌呼吸一窒,她忽然想起臨走前商逸對她說的話。
果然啊,商逸不是顧擎昊,商逸要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難對付,他太狡猾,太聰明,鹿彌成功騙了他,他也成功騙過了鹿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