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靜謐的書房被染上月的蒼涼,裴述端坐在皮質座椅之上,聽著眼前助理說話,眸色深深,不發一言。
“裴總,顧擎昊的資產大部分都在國外,他在國內的機構外貿公司都是掛牌的,法人跟他沒關係,所以走商業壟斷這條路對他不奏效。”
聞言,裴述皺起眉毛,他身子後靠,指節不輕不重地在扶手上敲打著,“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弄他的生意了?”
助理不解,“那您是……”
“我要他的命。”
裴述話說的輕飄飄,卻著實嚇壞了助理柯越,他走到裴述身旁,彎身小聲提醒,“現在上邊的眼睛都盯在您身上,黑路子半點也碰不得。”
一聲嗤笑溢位,裴述抬手點上煙,他用手輕輕在柯越臉上拍打了兩下,“跟我打江山就這點膽量?”
“可是……”
“沒有可是。”裴述打斷他的話,伸手撣了撣菸灰,眯著眼睛說,“我記得顧擎昊跟商逸挺熟的吧。”
“對。”柯越點頭,“生意上往來很多,如果顧擎昊出事,商逸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嗯,得找個人拖住商逸才行,這個傢伙可比顧擎昊難纏多了。”
端著牛奶和水果,裴述敲響了唐溪染的房門,在聽到回應的時候開門走了進去。
靠在床頭坐著的唐溪染眼睛還是紅通通的,看樣子剛剛又哭了一場,裴述眸色微暗,不動聲色地把東西放在了桌上。
看著裴述坐在了床邊,唐溪染下意識把手機往自己身下藏,這一小動作自然逃不掉裴述的眼睛。
“手機裡有什麼我不能看的秘密?”裴述沒有直言,而是反問了一句。
唐溪染搖搖頭,伸手拿了一個草莓填進嘴裡,轉移話題道:“我最喜歡吃草莓了,還是裴叔叔關心我。”
裴述揉了揉她的腦袋,“我這麼關心你,你總對我躲躲藏藏的就不好了吧。”
聽到裴述沒有被自己繞進去,唐溪染扁了扁嘴,不情不願地把手機拿了出來,伸手遞給了裴述。
唐溪染記性差,所有的密碼都是一樣的,裴述幾乎不用猶豫就解開了手機,然後就看到了最近了一次通話,和顧擎昊的。
他手心微微用力,一番調整後掩去所有陰鬱的情緒,抬起頭對著唐溪染溫和地笑,“說什麼了?”
唐溪染把手機拿回來,用手指攪著頭髮說話的聲音有些沉悶,“他說他在我家等我,等不到我他就不走。”
“然後呢,你心疼了?”裴述的聲音染上幾分冷意。
“沒有沒有。”唐溪染連忙擺手,“他做了這麼噁心的事我怎麼可能還會在意他,我,我還把他罵了一頓呢。”
“痛快嗎?”
“嗯!”唐溪染狠狠點頭。
“那為什麼哭?”裴述看著她問。
唐溪染頓住了,剛吃下的一個草莓竟然都覺得不甜了,她對上裴述的視線,好不容易粉飾的堅強就這麼被他一句話給戳破了。
鼻尖開始泛酸,唐溪染抽動著眉心,眼淚慢慢溢滿眼眶,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裴述伸手把她抱進了懷裡,輕輕擦拭掉她面頰的淚水,撫摸著那難以消退的淚痕,裴述的眼神逐漸變得陰森冷冽起來。
顧擎昊,必須死。
第二天清早,鹿彌醒來的時候伸了個懶腰,胳膊伸出去的時候打到了什麼東西。
她扭頭去看,發現譚鬱堯正皺著眉毛看她,剛才那一巴掌就是落在了他的臉上。
鹿彌連忙收起手,一陣不好意思後,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對不起啊,我忘了你還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