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外的荒灘上,汴軍的篝火連成星河,映得雨地泛著暗紅。
朱友珪站在最高處的瞭望堆上,望著東南方那座黑黢黢的城樓,嘴角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根據他與岐王的約定,汴軍的五萬前鋒今夜都將被埋葬在潼關。
對此,他的內心沒有絲毫愧疚。
“那老東西一直以來都不把我當個人看,可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不是為了他的千秋霸業!”
“既然那老東西如此對我,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報——”傳令兵的聲音突然響起,“南門外衝車受阻,守軍滾木礌石砸得狠,前隊折了三十人!”
朱友珪眯起眼,冷靜地給出了指令,“將火油都集中到南門,讓弟兄們把浸油的棉絮綁在衝車前頭,我就不信撞不開這門!”
其實他根本不想管這些汴軍,反正就算是真的攻進去,也早晚要被全殲。
但他的意圖不能暴露的太明顯了,不然朱溫那一關他過不去。
等這場攻關大戰結束,他還需要引導朱溫冒險激進,甚至親率大軍攻城。
只有這樣,他才能有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遵命!”
傳令兵立刻領命。
“報——將軍!北坡發現守軍運糧隊!他們往城牆上搬米袋,用繩子吊上去的!”又有一條新的情報傳來。
朱友珪嘴角微微上揚,葬送汴軍前鋒的機會來了。
“好啊!這是守軍缺糧了?
讓咱們的人穿成流民模樣,混進他們的運糧隊!等他們進了城,咱們就從北門攻入!”
“是!”
這條命令傳下去,汴軍前鋒立刻組織起了一支送糧隊伍。
他們換上了守軍的衣服,試圖混進城裡。
“報——”又一道身影撲了進來,“咱們的人成功混進去了!”
朱友珪面色興奮,“好!傳我軍令,東門用雲梯強攻,
西門放火箭燒城門,北門派人佯攻,等待城裡的訊號!”
話音剛落,東邊傳來悶響。
朱友珪踮腳望去,十幾架雲梯已經架到了東門的垛口下,
最前面的那架上,汴軍的旗官正揮著旗子喊,“衝啊!破了潼關,每人賞銀五兩!娶媳婦的賞十畝地!”
守軍的礌石砸下來了。
第一波衝上去的汴軍被砸得血肉模糊,雲梯晃了晃,又有第二波往上湧。
朱友珪沒有任何感覺。
這點程度的損失,對汴軍來說根據無傷大雅。
只有前鋒軍被打殘了,朱溫才有可能會親自率軍出征。
“北門!北門有動靜!”
瞭望手的尖叫刺破喧囂。
朱友珪朝北門的方向看去,只見北城牆上,幾個黑點揮舞著汴軍旗幟。
“其他幾個門的攻勢暫緩,其餘所有人都從北門殺入潼關!”
很快,又有訊息傳來。
“將軍,北門被咱們的人開啟了,守軍怕是要撤到甕城裡!”
朱友珪抬頭望去,北門的城牆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照得城樓上的“潼關”二字都晃眼。
他突然笑了。
只要衝進潼關,接下來前鋒軍就會被引到甕城,到那時……
“殺!衝進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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