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換！”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點選確認。
100詭幣的數字從餘額中扣除的瞬間。
一張泛著藍光的符紙憑空出現在掌心。
陸小純幾乎是憑著本能捏碎符紙，冰涼的氣流順著喉嚨湧入肺部。
窒息的痛苦驟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清涼感，連耳中的水聲都變得遙遠。
雖然只有20分鐘，但對自己來說也完全夠用了。
他緩緩睜開眼，終於看清了周圍的景象。
船底纏著無數具漂浮的屍體。
男女老少都保持著掙扎的姿態，面板被海水泡得發白膨脹。
卻詭異地沒有腐爛。
最駭人的是他們的眼睛，全都睜得滾圓。
瞳孔裡映著同一場景。
遊輪撞向冰山的瞬間，甲板上的乘客們在尖叫中互相推搡。
一個穿黑色長裙的女人舉著紅酒杯。
微笑著看著海水漫過腳踝。
“原來這才是幽靈遊輪的真相。”
陸小純的聲音在水中傳播，帶著氣泡破裂的悶響。
他注意到那些屍體的手腕上，都戴著同款的銀質手鍊。
鍊墜是小小的船錨形狀。
和安娜剛才轉動的紅酒杯底刻著的圖案一模一樣。
直播間的吐槽彈幕再次刷屏，打賞特效在海水中化作一串串氣泡：
——【主包下次能不能別這麼極限？】
——【這些屍體看得我密集恐懼犯了！建議改名叫《鬼域海底墓園》！】
——【深海怨伶怕不是這些屍體的集合體？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主播快看船底！那個最大的裂縫裡有東西在動！】
……
陸小純順著彈幕的提示看去，船底的裂縫中。
正緩緩升起一縷縷黑色的髮絲。
那些髮絲在海水中舒展。
像有生命般朝著他的方向蔓延。
他握緊屠龍十字弩，弩身的龍紋在水下發出幽光。
照亮髮絲盡頭那張模糊的臉。
一半是安娜的蒼白。
一半是陌生女人的猙獰。
雙眼空洞得能看見後面的船底。
【深海怨伶已鎖定目標，警告：該鬼物可操控海水壓強，請儘快脫離水域】
系統提示音剛落，陸小純突然感覺周圍的海水開始劇烈收縮。
彷彿有無形的手掌正在擠壓他的四肢。
他咬著牙調轉方向，朝著海面游去。
靴底卻被一縷髮絲纏住，硬生生拽向更深的黑暗。
海水的壓強像無數隻手擠壓著鎧甲。
陸小純卻異常冷靜。
他轉動屠龍十字弩的機括，龍紋在幽藍海水中亮起紅光。
“咻！”
弩箭劃破水流的瞬間。
帶起一串細碎的氣泡。
深海怨伶的髮絲剛要纏上他的腳踝，就被弩箭的光焰燒成灰燼。
那些漂浮的屍體突然集體轉向。
空洞的眼眶裡滲出黑色液體，在水中匯成詭異的漩渦。
“這點把戲還不夠看。”
陸小純的聲音裹著氣泡吐出，他突然想起莉婭說過的話。
幽靈的力量源於執念，打破執念就能擊潰本體。
於是他不再瞄準那些髮絲。
轉而將弩箭射向屍體手腕上的銀鏈。
鍊墜破裂的瞬間。
幾具屍體化作點點熒光消散。
海水中的壓迫感明顯減弱。
直播間的彈幕刷得飛快，打賞特效在水中炸開絢爛的光團：
——【主播終於找到弱點了！這波操作我給滿分！】
——【這些銀鏈怕不是執念的載體？難怪這麼結實！】
——【深海怨伶的臉在扭曲！看來快撐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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