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生一走進去,就站定在了最大的缺口處。
看著谷外某個虛無縹緲的方向。
他又開始了神神叨叨的,誰也看不懂的觀察。
雯雯已經沒力氣去管他了。
她一秒鐘都站不住了。
後背,靠上了冰涼的石牆。
然後,身體不受控制地順著牆面緩緩滑了下去。
“噗通。”
她一屁股,結結實實地坐在了地上。
屁股底下,是厚得能當被子的灰塵。
她不在乎了。
只是靠著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胸口被強行壓下去的悶痛,又翻湧了上來。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刺痛。
她從口袋裡,摸出了那個小小的金屬水壺。
晃了晃,還有一點。
擰開蓋子,仰起頭將壺口對準嘴唇。
就那麼幾滴水,滑進了她乾裂得快要冒煙的喉嚨。
杯水車薪。
但至少,潤溼了一下。
她放下水壺,低頭。
看著自己的手,雙手很白很細。
此刻,卻沾滿了泥汙和乾涸的血跡。
指尖還在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是後勁,強行使用她自己都還沒完全搞明白的力量留下的後遺症。
精神力,被抽空了。
身體,也被掏空了。
像一根被拉到極致,然後又猛然鬆開的琴絃。
只剩下疲憊。
和一種空落落的,無處著力的虛無感。
她就那麼靠著牆,坐著。
腦袋開始發空。
什麼都不想想,更不想想身邊這個半死不活還總拿她當試驗品的秦長生。
眼皮,越來越沉。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
秦長生杵在缺口處的背影,從清晰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剪影。
最後,徹底化開。
融進了她意識的黑暗裡。
半夢半醒之間。
她感覺身邊,好像有人在走動。
是累到出現幻覺了嗎?
她想睜開眼,眼皮卻重得像灌了鉛。
這種感覺,很糟糕。
像是鬼壓床。
不知過了多久。
當她再次恢復對身體的控制權時,是被涼意凍醒的。
有人,就在她身邊。
雯雯猛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還有些模糊。
眨了眨眼,努力聚焦。
頭頂兩道縫隙裡透進來的光,已經變得更加昏暗了。
天,快黑了?
在這鬼地方,有白天黑夜的區別嗎?
然後,她看見了。
秦長生不知何時,他已經從那個牆壁的缺口處回到了這個角落裡。
他就蹲在她不遠處。
距離她不到兩米。
面前放著什麼東西。
雯雯眯起眼睛,仔細看。
是兩塊平平整整的石頭。
不大不小。
每一塊,大概都只夠一個人坐下。
石頭上面,很乾淨。
和他們腳下這片積滿了厚厚灰塵的地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能看得出,上面有人工擦拭過的痕跡。
雯雯的大腦,宕機了三秒鐘。
她看著兩塊乾淨的石頭,又看了看蹲在那的秦長生。
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從腦海裡冒了出來。
這石頭……
是給她坐的?
絕對不可能。
這個男人,會做這種事?
除非死寂峽谷裡開出玫瑰花,她一定是還沒睡醒。
一定是這樣。
她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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